并很细心地告诉他们,可以在纸鸢灯笼上描摹作画。
灯笼架一字排开。
裴簌道了谢,接过朱砂水和狼毫,寻了一处不那么拥挤的地方,提笔点在纸鸢舒展的羽背上,打算画一朵小小荷花。
她倾身过去,脸上的薄面纱也跟着倾过去,差点浸染上手中端着的朱砂水。
少女干脆暂时解下了面纱,专心致志地描画起了眼前的灯笼。
画了一小会儿,檀有凑过来看看她的。
眼睛一下子变得亮晶晶,用很崇拜赞叹的语气说,“姑娘好厉害,什么都会,就连荷花也画得这样好!”
这段日子接触下来,裴簌早已习惯了檀有这个小马屁精的存在。
当下收了狼毫,无奈地笑望她一眼。
她重新系好面纱,找老板付了灵石。
而后和檀有一起离开,准备找个人少的地方去放纸鸢。
翠听楼上。
微生洵一副失神姿态,目光怔怔的,有一瞬间几乎心如擂鼓,他甚至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方才他不过是和阿采饮茶之余,眼睛无意识地往窗外一瞥,就那么毫无征兆的呆滞住了。
好像过去了很长时间,又好像只是一瞬。
灯火摇曳,照映着娇媚含笑的美人面。
哪怕只是一个朦胧侧脸,也仿佛夺去了人的呼吸。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舍不得错看分毫。
直到望着少女的娉婷背影消失在人潮里,他才后知后觉的,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微生采吓了一跳,忙问他,“哥哥这是怎么了?”
一边问着,一边眉头蹙得死紧,也顺着青年目光朝窗外望去。
可惜,外头除了交错流淌的花灯之外,就是泱泱人潮。
来来往往的一片,并没有什么好特别的。
微生洵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他心里知道,就算自己现在冲下楼去,应该也找不到方才的那个姑娘了。
而且,裴簌眼下还住在微生府………
微生洵忍耐似的阖上眼睛,收敛了一下激荡过分的情绪。
再睁开眼,已
()经是压抑过的正常神色(),没什么?()_[((),或许是我刚才眼花了。”
*
檐雀叫过几声,天色蒙蒙亮。
昨夜下过雨,沁得朱红纸窗上也一片斑驳之色。
青纱帐被掀开,床榻上坐着一个娇媚怔忪的少女。
她刚睡醒,脸上还有点儿懵,却显得愈发安静乖巧。
一只手伸过去,帮她系好散开的小衣。
然后捧住纤细莹白的足踝,帮她小心地套上罗袜。
那手上的温度有些凉,激得少女瑟缩了一下。
神色也清醒几分。
裴簌一般不让别人做这些。
但檀有却觉得,她是奉大公子命令过来沉水苑侍候的。
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会被责怪,于是裴簌稍微妥协了一下。
但前几次,对方也并没有细致到今日这种地步。
她是真的不习惯。
于是挣扎了一下被虚虚握住的小腿,顺带蹭掉了那穿到一半的罗袜,玉白脚趾也不自在的往床榻里缩了缩,“我自己来罢……”
对方也没再坚持。
等裴簌自己穿好了衣裳,从榻上趿着绣鞋下来后,玉篦子、梳洗的银盆也都已经准备好了。
她走过去,在铜镜前坐下,自己拿着篦子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