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医院急诊室里。
虞欢紧紧握着应雪的左手,给她揉搓着生温。
“医生,您能把空调调高点吗?我朋友她很冷。”说话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虞欢印象极其深刻的记着刚刚在烂楼里看到靠坐在水泥柱上的应雪。
一身灰尘,长凌乱的披散着,脸上是可怕的肿胀,裤腿也磨破了,膝盖处流着血沾着尘土。
整个人坐在那里看着她,微微笑着,就像是易碎的泥人。
她轻轻触碰着她的手,冰冷的渗人心脾。
女医生把空调调高后,对两人说:“你这个膝盖等会要拍个片子,根据你的描述可能是半月板损伤。还有右手,摸着没现什么问题,不过最好也拍个片子,看看那儿有没有细微的碎骨。再做个胸部ct。”
虞欢点头回复:“好,医生您开单,最好是给她全身检查一遍。她身上还有好多伤,麻烦您看仔细点。”
“她背上有几处淤青,问题不是很严重,先抹点药,消肿,还有脸上也是。另外长时间处在低温下,寒气入骨,以后要好好调养下。”女医生在病历本上写道。
她看着一站一躺的两个孩子,站着的满脸担忧,躺着的神色平静,除了检查时触碰到伤口痛的叫了两声,剩下的时候都是另一个女生在说话。
“我会把病历诊断写详尽,到时候给到你们。”她叹了口气。
躺着的应雪这才开口:“谢谢医生。”
女医生点了点头,护士推着轮椅进来。
虞欢连忙搀扶住应雪,“你慢点,阿雪你可以压着我,我抱得起你的。”
和护士合力下将应雪挪到轮椅上。
虞欢推着轮椅,面色难看,有些艰难的开口,小声问着:“阿雪,你……她们是扒你衣服了吗?”
应雪摇了摇头,脸上的红肿让她说话困难。
“那,那你怎么会那么冰冷啊?”里面的衣服也都脏了。
她摸了衣服,都是干的,如果穿着棉袄不该冻成这样。已经在空调底下一个多小时,依旧浑身冰冷,一直颤抖着。
应雪沉默了会,才慢慢说:“是我自己……把外套脱了。”
虞欢没有想到,“为什么啊?”
“这样她们就不会注意到衣服里面的手机。而是注意我这个人。”
她故意在最开始挑起她们的愤怒,让她们看到她们想看的反抗。
她们做的越多,于她而言都是未来送她们进监狱的证据。
“阿雪……”虞欢顿住,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想起昨天接到丁晨的电话威胁,要求应雪第二天单独去见她们。
整整一晚,她看着应雪一直坐在桌前,手机屏幕没有暗过,一张纸上写满未成年保护法和各种未成年犯罪情况。
她们心智虽是成年人,可终究现在生的所有事她们也都是第一次遇见,会害怕会慌。
可应雪只允许自己慌乱害怕了一小会儿,因为时间紧迫。
她说:“欢欢,我要一劳永逸,我要让他们‘牢’有所依。”
虞欢看着纸上那个落笔力度快要戳破纸张的‘牢’字,才现自己对应雪的了解还不够。
最开始她以为她是个文静能吃苦的女生,后来混熟两人合租又现她是个内敛的很有想法的疯子。
成熟稳重是她的表皮,热血叛逆却是她的内里。
虞欢问:“你要怎么做,我能做些什么?”
只要不杀人犯法,虞欢都会无条件支持帮助她。
“暂时不用你做什么。”她笑着看了一眼虞欢,又补充道:“需要你的时候我肯定不会手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