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晴本就瘦弱,加上自己此刻被沈勤勤薅着头拿捏得死死的,不敢乱动,反而配合她快往岸上挪去。
有了她的配合,沈勤勤很快将她拖回了岸边。在临近岸边的时候,沈勤勤特意松开高晴的头,改为从后面环住她的腰,努力地朝岸边游去。
等二人到了岸边的时候,萧振楠也正好赶了过来,从沈勤勤手中接过披头散、柔柔弱弱的高晴。
白泽熙也顾不上手上那些东西,脱下自己宽大的外袍罩在沈勤勤身上。
周围群众见人救上来了,纷纷围着沈勤勤给她鼓掌叫好。
高晴此刻心里很慌。半路杀出个沈勤勤,把她原本的计划都打乱了。
“表妹,你怎么落水了。是谁干的?”萧振楠心疼不已。
高晴那不要钱的眼泪又夺眶而出:“表哥,刚刚我与你走散,被挤到桥上,看到河里漂着的一对对花灯,想起这几日老夫人日日为我相看夫家,想必我与将军此生无缘共放花灯了。一时失神,竟被人撞下了桥。”
周围人多,萧振楠也不多言,只一把将她抱起,准备离开。表妹落水时间久,要赶紧回府暖着,再请个大夫来瞧瞧有没有受伤的地方,耽误不得。
白泽熙见状很是不满地拦住萧振楠:“萧将军,大家都看到了是沈姑娘当时不顾自身安危下水救下了你表妹。如今你只顾自己表妹,对救命恩人不闻不问。这也太寒人心了吧!”
有旁观者也看不过去,帮腔道:“萧将军,人家姑娘年纪轻轻泡在水里救人,你不能这么一走了之啊,起码道声谢,再给些酬劳呀!”
“是啊,是啊!你们将军府的小姐金贵,那咱们老百姓的性命就如草芥嘛?”
萧振楠不耐地走到沈勤勤跟前:“沈姑娘,今日多谢你,改日我一定登门道谢。表妹体弱,我先带她回去。告辞!”
高晴缩在萧振楠怀里也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假模假样地道谢,实则心里恨得紧:现在救她的人不是表哥,不能以在水中有肌肤之亲为由逼他娶了自己。反而让表哥欠了沈勤勤一个人情。
沈勤勤对上高晴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心中冷笑一声:装无辜,装可怜谁不会!
她压低喉咙,用沙哑的声音回道:“高小姐体弱,将军快带她回去。我这儿有白大夫照看着呢。”说罢,她抽抽鼻子连打几个喷嚏,身子更是抖得跟筛子似的。
萧振楠见沈勤勤为了救表妹把自己弄成这副狼狈模样,也是不忍,留下萧三陪着他们垫付沈勤勤的医药费,嘱咐萧三务必要确认沈姑娘没事了再回府禀告。
萧振楠离开没多久,沈悦和齐羽抱着欣洁寻了过来。二人都被沈勤勤那副狼狈样给吓到了,就连小欣洁都忍不住上前替她擦身上的水。
“东家,好好的怎么落水了?”
白泽熙简单和他们说了刚刚的情况。
沈悦听完,很是震惊:“阿姐,你疯了吗?这个天水里多冷呐。你为了救将军府那个恶毒的女人,命都不要了?”
沈勤勤不好意思地咳嗽两声,眼睛直往旁边瞟。
白泽熙也低声提醒沈悦道:“别说了,将军府的萧侍卫在这儿呢。”
沈悦此刻腰板挺直,理直气壮:“那女人诬陷我姐,差点儿害她被打断腿,我哪有乱说。”
萧三可是亲历过高晴诬陷沈勤勤下毒一事,当时遵照将军指令,按着沈勤勤准备打板子的正是他。
提到这事,他也心虚,只能在一旁陪笑道:“我是将军亲卫,高小姐和我没关系,你们继续,继续。我什么都没听到。”
沈勤勤无助地拽了拽白泽熙的袖子。他立马会意:“好了沈悦,我们赶紧带你阿姐去医馆换身干净衣服再检查检查。你姐都冻得直抖。”
一行人也顾不得继续逛夜市,带着沈勤勤上了马车往济世医馆赶,萧三则骑马跟在后头。
马车里,沈勤勤虽然身上裹着白大夫的宽厚外袍,仍浑身上下冰凉,宛如身陷冬日的地窖一般,整个人不停微颤。
“沈姑娘,齐羽已经加快度了。你再坚持坚持,马上就到了。到了医馆你泡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就能缓过来了。”
“白,白大夫,我,我知道,但,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抖。”说这话时,沈勤勤上下牙齿都在打架。
白泽熙看不得沈勤勤这般可怜又无助的模样,他咬咬牙,故作镇定道:“沈姑娘,得罪了!”
说罢,他闭上眼,一把将沈勤勤抱进了怀里,紧紧圈住她。
“沈姑娘,你别多想,我是大夫,这是在马车上最快让你回暖的方法。”
沈勤勤被这般主动的白泽熙给惊住了。她一动不敢动,整个人似小兔子般乖顺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白大哥如同火炉一般,让她周身笼罩在阵阵暖意中,不再如刚刚一般不停打冷颤。她贪婪地汲取着这丝温暖,双手忍不住绕过白泽熙的腰,让他将自己搂得更紧。
“白,白大哥,谢谢你!”她将头趁势枕在他的胸口,嗅着他身上的淡淡药草香,感受着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白大哥的心跳得好快啊!她微微抬头,正瞧见白大哥的俊脸一直红到耳根。
她心中偷笑道:也许白大哥这样的正人君子是第一次和女子这般亲密,有些紧张吧。
此刻沈勤勤不禁感慨果然好人有好报。今日跳入刺骨冰水中救人,竟能换来白大哥如此亲昵的关怀。
到了医馆里,白泽熙请郭婶儿替沈勤勤全身检查了一番,并无外伤,这才放下心来。
几人手忙脚乱准备了满满一大桶热水抬到屋子里,往里面加上药包,让她好好泡个澡,暖暖身子。
等沈勤勤泡完澡,收拾好自己出来,只觉得神清气爽,整个人都回魂了。
“沈姑娘,你现在感觉如何?”萧三客气地询问。
白泽熙抢先一步道:“刚刚已经检查过了,外伤倒没什么,但是水里泡太久了,热伤寒逃不掉的,这双腿当时在水里用力过猛,有些红肿不适,最近也需要好好休养些日子,不然落下病根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这么严重啊,那沈姑娘你最近好好休息,我回去把你的情况禀告给将军,等他空下来,一定会带厚礼来答谢你的。”萧三付了诊金,客客气气地告辞离开。
此时的将军府里,高晴今晚自导自演的一出投河大戏已经传到了老夫人的耳中。
她愤愤地一拍桌子:“好个晴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招手让孙嬷嬷凑近,耳语道:“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个刁女看样子是赖上我们将军府了。直接动手吧!”
孙嬷嬷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老夫人,我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