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少明狗腿子一般讨好道:“将军,我听说您询问沈家的一些事情,担心传话的再传错了,所以特意过来说给您听。”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萧振楠瞪了他一眼:“那你说说看,沈春阳提供的这份过继嗣子的文书是在你们那里登记确认过的?”
姚少明点点头:“将军,我核实过了,的确是有登记。而且我问过了,当日是沈康亲自带着沈春阳来办的。错不了。”
“那这份呢?”萧振楠将关于财产分配的亲笔信递给他看。
姚少明仔细对比了一番:“将军,这封亲笔信虽然未在我那儿备案,不过从字迹来看倒像是同一人所写。”
他的这番话倒是印证了沈春阳所言属实。
“妹妹,你看,这些的确是爹亲笔所书,姚大人都验证过了。”
沈勤勤明白目前的局势对她十分不利。虽然今天是萧振楠领他们进的将军府,但此人素来对自己有偏见,此刻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显然是指望不上他能帮腔的。
如今就她和沈悦两个人,势单力薄,想以一己之力对抗早已筹谋多时,计划成熟的沈氏家族,只怕完全没有胜算。
她之前在萧振楠那儿吃尽了对抗强权的苦头,现在手还没恢复。今日她一没证据,二没帮手,若是硬碰硬,只怕苦的还是自己。
这么想通了,她直截了当地问沈春阳:“我爹前些日子有提过留些什么给我吗?”
沈春阳摇摇头:“妹妹,爹对你之前的行为太过失望。他交待我,既然已经和你断绝了父女关系,日后你便不是沈家人了。”
萧振楠都听不下去了:“沈春阳,沈勤勤好歹是沈康唯一的女儿,你这独吞了她爹的产业和财物,一点儿也不给他女儿留。你就不怕他夜里入你梦?”
沈勤勤带着几分钦佩的神色望向萧振楠。不愧是战场厮杀的将军,说话就是直截了当,不绕弯子,也不怕得罪人。
沈春阳倒是反应挺快:“将军,此言差矣。我刚刚所说皆是爹亲口所言。其实我当时听了,心里也挺同情表妹。所以即使今日表妹不上门给爹磕头,过几日我也要寻她,送些银两给她。”
沈勤勤也不打算和这虚伪的男人纠缠下去了:“哥,今日既然我来了,那你直接将银两给我吧。”说罢,两手一摊。
她的直白不禁让沈春阳暗叹:难怪二叔对自己这个女儿很是头疼,这脸皮显然不是一般的厚啊。
刚刚他也只是在将军和众人面前装装体贴妹妹的好人形象,却没想到这表妹会当着这么多人面直接伸手跟他要钱。
一时下不了台的他只能狠狠牙,取来了二百两银子,还有一张房契。
“妹妹,这是两百两银子,你点好了收好。”
沈勤勤大概看了看就接过了满满一包银子。
“哥你手上还拿的什么?”
沈春阳满脸堆笑:“妹妹啊,我听说你擅长美食,这是一家茶水铺子,你接手后好好休整一番,就能做成一间大酒楼了。”
沈勤勤听他吹得天花乱坠,不禁有些怀疑,这人会这么好心送自己一间店铺?
不过摆摊风餐露宿的的确辛苦,若是有间现成铺子,她的酒楼梦说不定很快就能实现了。
“这间铺子不会是负债累累,欠了好多银子吧?”
沈悦自幼跟着沈康学做生意,听到来者不善的对方竟然白送一间铺子,敏锐地察觉了这可能是个坑,不禁开口问出了疑惑。何况养父何时开过一间茶水铺子?!
沈春阳拍着胸脯保证:“今日将军和姚大人,还有沈家诸位长辈都在,劳烦大家替春阳做个见证。赠送表妹的这间铺子若是在今日之前有任何债务,均由我春阳一人承担。”
这番话让众人窃窃私语。有人直言这沈勤勤不知好歹,明明坏事做尽,被她爹断绝了父女关系,现在人没了就回来抢财产。
如今春阳好心分些给她,竟还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污蔑春阳给的这间铺子有问题。
沈春阳听着众人议论,心中暗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表妹,我俩本来井水不犯河水。今日既然你带人来和我争二叔的财物,挡我的路,那别怪我给你挖个坑。
他一副心痛模样,继续道:“表妹若是不放心,这会儿我也可以陪你去店里翻账本。没问题了,你再收下这间铺子。”
沈柔可是听不下去了,朝着沈勤勤嚷嚷着:“你这臭丫头别得寸进尺,本来你气死你爹,这沈家的一砖一瓦都和你无关。如今春阳这好孩子还特意给你留了一份儿。你赶紧儿拿了走人,少在这儿碍眼,让你爹走得都不安心。”
沈勤勤瞧着沈家这一致对外针对她的态势,觉得再纠缠下去实在无趣得很。
她接过这张房契,和银子包在一起,谢过沈春阳,和众人告别后,就扭头出了门。
回去的路上,萧振楠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当初是他不顾沈康哀求,强迫其和沈勤勤断绝了父女关系,导致其膝下无子无女,才被迫过继嗣子。
如今沈康意外身亡,而沈勤勤作为他唯一的女儿,却因之前被赶出了沈家,只分了2oo两银子和一间铺子。沈康手上的偌大家业尽数落到旁人手中。
“沈姑娘,你可是想将这间茶水铺改成酒楼?”
沈勤勤老实答道:“将军,我是想将来攒够了钱开间酒楼。不过今天表哥给的这间铺子我也不知道啥情况,要等去看过才知道行不行。”
萧振楠存了弥补的心思,立马表态:“若是你办酒楼手头还缺些,我可以掏些银子补上,算做将军府对你的补偿。”
沈勤勤对萧振楠突如其来的示好,那是避之如洪水。她可是见识过这个男人的阴晴不定,前一天还在她摊上美滋滋地吃馄饨,过几日就能写信让官府的人抓她。
她直接毫不犹豫地拒绝:“先谢过将军,我的手伤很重,现在还是养伤为主。若是以后办酒楼缺了钱,那还麻烦将军了。”
萧振楠觉得讨了个没趣,后面也没再开口。而沈悦素来是个不多言的性子。马车上一片沉默。
回到他们住的小屋后,沈悦越想越觉得心里堵得慌。
“阿姐,此事明显有诈,养父的死也蹊跷得很,他们摆明了联合起来欺负你呀。你就拿了这点儿银子走了,甘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