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外面冷。”白泽熙从背后搂住了她,扣在自己怀里,替她挡着风。
“东家,你们早点儿回去,这里我来收拾就好。”齐羽此刻已经将每张桌上的碗收拢好。
沈勤勤知道他是体谅自己今日一整天几乎都泡在后厨忙个不停,心里暖暖的:“没事,一起吧。人多干得快。”
等一切收拾好,沈勤勤、沈悦和白泽熙准备坐马车离开。
“沈悦,你今日忙了一天,和你姐一起坐马车里吧。我来驾车。”白泽熙看出了沈悦神色不佳,主动揽下驾车的任务。
“是啊,阿弟,你坐进来吧,我看你今日都不怎么说话了,估计是累坏了。”
沈悦闷不吭声,任由沈勤勤将他拉上了马车。
马车里,她兴奋地分享今日开业的趣事,但是沈悦总是提不起精神,脑海里一幕幕地回放阿姐和白大夫今日在厨房里耳鬓厮磨的场景。
他俩已经如此亲密,在铺子里,在马车里,在医馆里,恨不得形影不离,这般展下去,他们快要成亲了吧。
然后呢?然后他这个半路被养父捡来的阿弟又成了一个多余的人。
“对了,阿弟,阿弟?”
沈勤勤直唤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阿姐,何事?”
“阿弟,将军府那日送谢礼来时,有一张好皮子,是放在你屋里吗?”
“对的,阿姐,你要用那张皮子?”
沈勤勤点点头:“嗯嗯,我想用那张皮子做个暖和的围脖。”
沈悦口中应着回去拿给她,心中却酸涩得很:平日里自己在外驾马车,冻得手直哆嗦,也不见阿姐提出要给自己做个围脖。如今白大夫驾车,她就心疼了,要亲手给他做围脖。
回去之后,沈悦将那块皮子给了沈勤勤后就留意着。果然他出来了几趟,阿姐房里的蜡烛都还点着,纸窗上倒映着她缝针的熟练动作。
沈悦握紧了拳头,两眼猩红。他的阿姐终究还是被那个叫白泽熙的男人抢走了。
这几日,小食铺的生意逐步稳定,各方面运作都挺好,盈利也还行。
虽然每天披星戴月就去铺子里开始一天的准备工作,忙到很晚才能回家,但是看着越攒越多的银子,沈勤勤的干劲儿越来越高!
齐羽最近跟在她后面也学了很多招式。虽然上锅的手法还没那么熟练,但是很多菜的配方比例已经能背得比较熟了。
小食铺有条不紊地经营着,所以沈勤勤开始抓紧落实沈悦读书的事情。
于是她带着沈悦,提着厚礼,在白泽熙的引荐下,踏进了清风书院。
小桥流水,亭台楼阁,这雅致的环境立马让沈勤勤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知识的氛围。
“岑先生,这是我之前跟您提过的孩子,叫沈悦,今年十六,想来咱们清风书院读书。”
岑先生端详着眼前的白净少年,第一印象倒是不错,随即带他到书桌前,摊开一张纸,准备出题考考他。
沈悦倒也不负期望,对答如流。一手好字更是让岑先生忍不住点头赞许。
沈勤勤在一旁很是自豪。看来望子成龙的心思自古就有,自己也不能例外。
岑先生对沈悦的表现很满意:“刚过完年,书院的学子也刚刚回来。你若是想来学习,明日便可过来。”
“太好了!谢谢您,岑先生!”沈勤勤很兴奋,阿弟可以在书院读书了。
在听岑先生又交代了一些书院读书的注意事项后,沈勤勤他们再次道谢。
几人正欲离开,听见一阵嘈杂,远远过来了几名书院的学生。
其中一人被其他人揪着衣领拖拽过来。
到了岑先生面前,几人松开了他的衣领,将他推倒在地。
其中一人恨恨道:“岑先生,韩左今日又对我动手动脚!”
那个名叫韩左的少年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嬉皮笑脸地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不紧不慢道:“我不过是看你手脏了,替你擦擦手。明明是深厚的同窗友谊,怎么能叫动手动脚呢!”
一看又是这个韩左,岑先生也很头疼。这韩左向来不学无术,可是他爹出手阔绰,书院院长舍不得这棵摇钱树,也就让他一直留在书院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混日子。
他气得胡子直颤,怒斥道:“韩左,你若再这般胡闹,便从这书院里滚出去!这里是学习知识的神圣之地,不是你揩油胡搞的地方!”
韩左对岑先生的这番训斥根本就是左耳进,右耳出。
他寻了个椅子坐下,翘起个二郎腿,自说自话:“岑先生,我求你们快点儿把我赶出书院。只要您肯点头,我一定麻溜地滚出去,一刻也不耽搁!”
“你——,太过分了。你今天先给我滚回家!我要找院长言明将你劝退的事情!”
别说岑先生,就连在一旁的沈勤勤等人也忍不住蹙眉。
这高雅的书院里怎会有这般不知礼数又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但愿之后阿弟不要和这人分到一起学习。
韩左一听,迫不及待起身拍手道:“妙妙妙!我等的就是这句话!不过岑老头儿你也太老古董了,谁说出了书院就是回家。这南风馆里的兰君和竹君不香吗?”
捕捉到了“南风馆”三个字,可怕的记忆迅朝沈悦袭来。他一阵惊慌,手中的册子不慎掉落在地。
“啪——”地一声重响,吸引了韩左的注意。
他朝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原本吊儿郎当的表情立马被一副惊异的模样给代替。
只见他上前一把搂住沈悦,用自来熟的口吻询问道:“我最爱的小悦悦,终于找到你了!打你从南风馆离开以后,我想你想得睡不着觉!来,让哥哥亲一个!”
说罢,他不顾沈悦的挣扎和抗拒,撅起嘴,跟只肥胖的田鼠一般,硬挤着凑近沈悦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