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振楠拎着食盒,一路快马加鞭往家赶的时候,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
他手里的这个食盒比郡主手上拎着的那个要大很多,里头的食物想必也更加丰富。
难道沈勤勤虽已和沈悦定终身,却仍然垂涎于他的容貌,所以即使自己曾经重伤于她,还能带回一个最大的食盒。
他摇摇头,心中感慨:这副天生的英俊容貌真是给自己惹了不少麻烦,且不说整日被那些名门贵女们惦记着,就连沈勤勤这样的落魄摆摊女被他好一番狠狠教育后仍死心不改地用各种法子讨好他。
罢了罢了,沈勤勤的手艺的确不错,虽然不太待见她,但人家姑娘一片苦心总不能浪费了,回去搞壶酒好好尝尝。
就在萧振楠因为自己的食盒比别人的大而自我欣赏了一路时,沈勤勤正愁眉苦脸地坐在马车里,两手空空去医馆的路上。
“白大哥,不好意思啊。”沈勤勤一看到白泽熙,就唉声叹气。
白泽熙有些莫名,沈姑娘这是怎么了?
“白大哥,我本来想着今天是除夕,给你们医馆准备了级丰富的各类美食,用一个特别大的食盒都装好了。结果路上没拿稳,被狗给抢了。现在只能两手空空过来了。”
白泽熙忍不住笑起来:“沈姑娘,原来是为了这事儿呀。别难过了,只要人没被狗咬到就是万幸,那些吃的,你就当已经进了我的肚子了。”
人没被狗咬?
沈勤勤自行脑补了一番萧振楠疯咬人的画面,努力憋笑道:“白大哥,放心,放心,那狗不咬人,就是喜欢乱叫。”
她左右瞧了瞧,忍不住问道:“今日医馆怎么这么冷清?”
“今日是除夕,大家都忙着准备团圆饭呢。也没什么病人需要看诊,我让四喜他们先回去了。”
沈勤勤见白泽熙一个人孤零零地守着诺大医馆,心中有些不忍:“白大哥,医馆里就你一个人,那晚上团圆饭怎么办啊?”
白泽熙自从学成离开师傅开了这个医馆后,这些年一直一个人过春节。可以说,每到了除夕万家灯火吃团圆饭时,是他最冷清的时刻。
他已经习以为常了,也就如实相告:“沈姑娘,除夕晚上我都是一个人简单吃些就去睡了。这些年都这样,我已经习惯了。”
沈勤勤提议道:“白大哥,要不晚上一起到我家吃个团圆饭吧。也没啥外人,就我阿弟还有齐羽兄妹俩。
白泽熙原以为只有沈勤勤姐弟俩,本想拒绝,毕竟不便打扰人家二人,可一听还有齐羽兄妹,遂点头应下。
这些年一个人过春节,每次早早睡下,半夜都会被鞭炮齐鸣和孩童喧哗的响声吵醒,愈加显得自己孤家寡人,甚是可怜。
想想以前和师傅一起在药谷生活的时候,两个人过年时聊聊医书,喝喝茶,也别是一番滋味儿。
今日既然沈姑娘盛情相邀,他也有机会品一品团圆饭了。
二人正准备收拾收拾关了医馆去沈勤勤家一起准备团圆饭。突然一个小厮急匆匆地闯入医馆。
“白大夫,还请您随我去将军府替我们老夫人医治。她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
白泽熙为难地看着空荡荡的医馆:“平日里老夫人头疼针灸都是两人合作,今日医馆其他人都已回去了。我要先召一个人回来帮我,所以只能晚点儿去将军府了。”
小厮一听这话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白大夫,那你可要快些,听说老夫人都疼得晕过去了。”
沈勤勤想起萧老夫人几次为她主持公道,虽然也是为了给将军府保住面子,但的确是救了她的命。头疼这毛病可大可小,还是不要耽搁为好。
她安慰小厮别太着急,又扭头问道:“白大夫,我懂一些护理的知识,我来辅助您给老夫人施针可以吗?”
白泽熙点点头,辅助工作本就不复杂。沈姑娘一向心细,自己待会儿再仔细把关确认,应该没问题。
二人跟随小厮上了将军府马车。
到了将军府,萧老夫人正躺在床上,拧着眉,陷入昏迷状态,时不时迷糊地低唤着“痛”。
白泽熙不敢耽搁,立马上前替她诊治。
萧振楠此刻正陪着祖母,他知道祖母头疼的老毛病一向都是济世医馆的白大夫通过针灸缓解的。
可是当他看到跟在白泽熙后面的沈勤勤时,倒是觉得有些莫名。
“你怎么在这里?”他牵挂着祖母的病情,所以语气并不十分客气。
白泽熙见状,忙解释道:“将军,今日除夕,医馆其他人都已回去了,而我针灸需要一位助手。沈姑娘会些简单的医理和护理,我请她一起过来协助我,免得耽误了老夫人的病情。”
萧振楠满脸写满了质疑和不满。
而一旁的高晴在看到沈勤勤进门的瞬间就瞧她不顺眼了,如今听说沈勤勤是来协助大夫给老夫人看病,更是觉得荒谬。
她以主人家的姿态颐指气使地指责道:“白大夫,你只是一位民间大夫。祖母信你的医术,表哥才让你医治她。但你岂可拿她性命儿戏。沈勤勤是被富商沈康逐出家门的独女,自幼养尊处优,有何机会学习医术。你让她协助你给老夫人脑袋上扎针,到底是何居心?”
白泽熙耐心解释道:“姑娘不要误会。施针的人还是我,她只是从旁辅助。这差事只要稍微懂些医理和护理知识便可。”
沈勤勤则有些尴尬地站在一旁,默不作声。既然人家不乐意,自己还是不要主动惹祸上身了吧。
此刻老夫人正昏迷着,高晴无所顾忌,直接挽上萧振楠的胳膊,亲昵地娇嗔道:“表哥,此事你一定要慎重啊。在脑袋上扎针本来就很可怕,何况沈勤勤完全没学过这些。今儿宫里应当有当值的太医。不如请太医先看过之后再定夺吧。”
白泽熙听不下去了,不厌其烦地再次解释:“这位姑娘,我说过了,施针的人还是我,沈姑娘只是辅助我。”
高晴白了他一眼,反问道:“这门一关,我怎么知道你们是谁在施针?之前我们将军府和沈姑娘之间有些误会,我可不敢拿老夫人的性命来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