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勤勤回想那男子个头高大,肩膀宽厚,剑眉星目,不怒自威,远远立在那儿就透出一股凛然正气,不禁大胆猜测道:“难道是军营的?”
“东家,您对了一半。他现在可是禁军副统领!听说他以前更厉害,是在宫里当差的,因为得罪了贵人,被贬来这里做禁军副统领。不过即使是副统领,也是我们寻常人家得罪不起的。”
沈勤勤自从被萧振楠几次三番找茬狠虐后,对这些武力值很强的人很是恐惧。她特意提醒道:“齐羽,以后这高大哥再来,你可要客气招待,千万不能惹他生气。你说得对,咱这小本买卖,可得罪不起这么大人物。”
“东家,这个道理我自然明白。禁军就驻扎在附近,常常有人过来喝茶歇息,我和他们打交道很熟的。特别是自从这里有了风水不好的传言后,6续关了很多铺子,他们想歇息放松,就近的地方就咱这铺子了。只可惜——”齐羽说着就耷拉下脑袋,很是惋惜。
沈勤勤读出他话中意思:“可惜沈春阳无心经营,贪婪耍诈,以次充好,散尽了这铺子原本积攒的好口碑,也浪费了这难得的客源优势,对吗?”
齐羽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沈勤勤知道齐羽对这间铺子感情深厚,心疼铺子被沈春阳接手后暴殄天物。
她拿起桌上一个刚刚烤好的红薯,还有点儿烫。吹了吹以后,递了一个给齐羽,她又挑了一个大的自顾自地拨起来。
“齐羽,你也别伤感了。现在这铺子不是沈春阳的了。咱们从头开始,好好把这间铺子做起来。只要做得好,我除了付你正常的工钱外,每个月会额外根据铺子的收入给你奖金。”
“奖金?”齐羽有些不理解这个词。
沈勤勤解释道:“就是如果这个月铺子的生意好,收入好,你的表现也很卖力的话,那我会额外再分些银两给你,这就是奖金。”
齐羽简直听呆了。在他印象中,他这种跑堂的每个月只能拿些微薄的工钱,东家不拖欠已是幸事,至于每个月额外的奖金那更是想都没想过。
“东家,这如何使得呀!”他此刻内心已澎湃不已。
“我仔细观察过了,你做生意很有一套。那一锤锣敲下去,一嗓子喊起来,很多人都围过来了。而且你这张满是吉祥话的巧嘴很是讨食客们喜欢。铺子里有你这样机灵的跑堂小二是我的福气。”
一番话夸得齐羽红着脸垂着头,脑海里浮现自己当初第一次遇到东家来视察店铺的时候那个懒散样。那会儿沈春阳拖欠他工钱,自己的确带着气干活儿,还好东家肯给他机会重新证明自己。
沈勤勤直言不讳:“所以,只要你肯埋头干,让食客们开心进门,满意而归,我不会亏待你的。”
其实,沈勤勤对奖金一事习以为常。穿越前,她做护士的时候,没日没夜地加班、替同事顶班,护士长心疼她,会给她多加奖金。她看着工资卡里越攒越多的钱,总是更加有干劲。
自己虽然对美食颇有研究,但是做生意却不如齐羽能说会道哄食客们开心,阿弟跟着父亲学了多年,也没有开店的实践经验。店铺里未来待人接物各方面的确需要一个机灵的跑堂小二。
目前观察下来齐羽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他对这家店的确有感情,只要给他相对应的报酬,肯定会比普通雇来的劳工更加卖力。
此刻,大家事先把所有条件和待遇都谈好,鼓足劲儿,年后就一条心地好好干。
她将剥好的红薯掰成两半,放在碗里递给了眼巴巴看着的小欣洁,仔细嘱咐道:“慢点儿哦,有点儿烫。”
沈勤勤对欣洁的关爱体会在满满的细节里。齐羽感恩于东家对他的信任,和对他妹妹的关爱,拉起满嘴包着红薯的小欣洁,跪在地上就要磕头。
“东家,您对我和欣洁的好,我都记在心上。我有信心陪着您和二东家,一起将咱们这铺子做成京城里顶顶好的小食铺。”
齐欣洁一直很听哥哥的话,虽然她年纪小,不懂大人话里的意思,但她还是很像模像样地学着哥哥的动作,笨拙地跪在地上,头点在地上,时不时好奇地歪头看看哥哥接下来怎么做。
沈勤勤被小欣洁这俏皮的动作给逗乐了,扶起他俩:“都是一个铺子里的人了,也别这么见外了。话说,你这大饼画得比我这当东家的还阔气。咱也别做京城顶顶好了,就比较好的小食铺就行。树大招风,低调低调。”
沈悦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阿姐这是想起自己之前摆馄饨铺子味道好抢了同行生意,被人故意刁难的惨淡经历了吧。
“阿姐,咱们等铺子做大了,给你请两个护院可好?”
沈勤勤抿嘴笑道:“阿弟,保护阿姐不是你的职责吗?休想将这事儿丢给陌生的护院。”
沈悦是实诚人,大大方方承认:“阿姐,你瞧我这腿一直不太利索。真的有人店里找事,我如何保护得了你?”
沈勤勤觉得沈悦的思想狭隘了。保护一个人不仅仅是替她打架。她将自己深思熟虑的计划说给沈悦听。
“阿弟,年后我替你找个书院。以后你白天去书院读书。看得出来,你很喜欢读书。”
沈悦听到阿姐肯送他去书院,自然很开心。但他又担心店里忙不过来。
沈勤勤劝说道:“阿弟,店里有齐羽帮我,你回来替我算算账就行。你清楚我这双手是怎么被伤的。当我们无权又无势的时候,谁都可以轻松地踩死我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轻松。去书院读书,参加科考走上仕途是最快改变命运的方法。”
沈悦还有些犹豫:“阿姐,我从小喜欢读书,可是养父收养我之后一直跟我说,读书只会将人读傻了,还是跟着他学做生意才能学到谋生的真本事。”
沈勤勤没想到在古代也有“读书无用论”,她自然不认可:“阿弟,我和爹说的都不算,这读书有没有用需要你自己试过才知道。年后铺子刚刚开业,也没什么名声,生意也不会很忙。我先送你去书院读书,你若喜欢那里,就好好读,参加科考试试;若是实在不喜欢,你再回来店里帮忙也是可以的。”
沈悦在阿姐的劝说下,终于应下了。凡事不勇敢跨出第一步试试,又怎么知道自己不可以呢?
几人正开心聊着,突然门外传来欣洁的尖叫声。沈勤勤左右张望着,这才现欣洁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跑到门外玩去了。
顺着欣洁的尖叫声,几人找到了孩子的瞬间,顿时心一沉。
只见一个歹人正一手持剑做抵抗姿态,另一只手紧紧掐着小欣洁的脖子,凶神恶煞。
一群锦衣卫包围着那歹人,为的竟然是刚刚齐羽送卤肉的高大哥。他不是禁军副统领吗?怎么突然换了一身锦衣卫的衣服。
不过沈勤勤来不及细想这些,此刻最紧迫的就是如何救下小欣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