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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嵇堰才回府,比平日都要晚归。
洛阳出现突厥刺客,且还入了一重宫门,事态严重,圣人下令交由他严查。
嵇堰因救驾得入羽林军为中郎将,尚未有建树,禁卫军将领多有不服,如今有机会,圣人自是让他去立功勋。
正欲回鹤院,却见母亲身边的顾媪在院外站着,似乎在等他。
走近后,顾媪行了礼:“郎主,老夫人请郎主过去一趟。”
嵇堰思索了一番,明白了母亲是因何事寻他。
也没有回鹤院换衣裳,就着一身黑服去颐年院。
嵇老夫人一整日都在想戚氏搬到鹤院的事,整日心不在焉。
听到儿子回来了,便坡上了外衫到外间,见到风尘仆仆的儿子,问:“可用过饭了?”
嵇堰应:“吃了些。”
公事要紧,自是没时间去用饭,也就糊弄了两块干囊。
听到吃了,也没有多疑,问:“对了,你怎让戚氏住到鹤院去了,你与她不是……”顿了顿,看向顾媪,倒是没把三年协定和离的事说出来。
不宜说话,便屏退了顾媪。
嵇堰自有说辞,道:“母亲,外边传了些不好的话,为堵住那些的嘴,孩儿也就让戚氏先到鹤院住一段时日。”
嵇老夫人皱眉道:“到底传了什么,何至于让戚氏住到鹤院去?万一以后你与她牵扯不清,又如何是好?”
嵇堰开口道:“在传我不近正妻,也无通房妾室,因是喜好龙阳,故而不好女色。”
洛阳确有传言,倒也算不得说谎
嵇老夫人闻言,瞪圆了双眼:“这、这荒唐!”
随即骂道:“是谁传出这些不切实际的传言,我家孩子明明是顶天立地的好儿郎,哪容得他们随意编排!”
嵇堰:“母亲也不需为此恼怒,用戚氏来做掩护,倒也可止住流言蜚语,久而久之流言也不攻自破。”
嵇老夫人听到这传言甚是恼怒,可却是摇头:“戚氏不行,你不能和她有过多牵扯,不若……挑个俊俏的丫头到你房里去?”
嵇堰脸色顿时肃严:“母亲年轻时受过妾室的委屈,教导过孩儿,要敬重正妻。”
“戚氏算哪门子正妻,我也不给你安排多的,就一个通房丫头,往后你与戚氏和离,再娶正妻,便把那丫头送到庄子去不就成了?”
嵇堰眉眼沉沉:“母亲是要孩儿做像父亲那样的负心郎?”
嵇老夫人一怔,想起那混不吝的亡夫,脸色也跟着冷了下去。
仔细想了一下自己方才说的话,也是被吓了一跳。
她何时变得这么心狠了?
“母亲莫劝了,就让戚氏住在鹤院吧。”
嵇老夫人张了张口,到底没有再说通房丫头的事。
“旁的我不管,但三年之期一到,戚氏就必须得离开嵇府。”
嵇堰点头:“自然,白纸黑字,毁不了约。”
“那行,你早些回去歇着吧。”
哄好了母亲这边,嵇堰也回了鹤院。
垮进屋中便解剑卸鞭,扯下腰间革带随意扔到桌上,正欲解开护腕的裹绳,忽停下了动作,瞥向房门。
数息之后,房门被敲响。
“谁?”
外头传来女子轻轻柔柔的嗓音:“郎主,是妾身。”
嵇堰……
这是戚氏这几日连着来寻他的第几回了?
这架势可是要把前半年没见过的面全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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