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望台上司徒金见金钵大师遁光而去,大惊失色道:“不好,金钵大师要独战元寿老祖!”
王鼎却自镇定如常,竟自慢吞吞的笑道:“这老和尚,心性还似年轻时一般暴躁!”说罢自锦囊内弄出一个小鼎,只见那鼎滴溜溜一阵乱转,竟自飘在空中,他将身一纵,御着鼎身周的细小旋风朝前急追去。
此地战场离元寿老祖做法之处只有十里之遥,金钵大师身法如电顷刻便至。
元寿老祖后援尸兵顷刻被破,正自谋策新计,却见一道黄光飞掠而来,心下早就吓得肝胆欲裂,他太清楚这道黄光是何人所化,急忙大摆衣袖道:“聚阴、积怨去与老祖抵挡一阵。”
这两个小僮也是悍不畏死,拧着双眉嘶喝一声,各自取出凝练的法宝纵离元寿老祖身畔,足底生风,迎着那道黄光而去。
聚阴手持一条白骨鞭长逾过丈,乃是用人脊椎之骨炼成,白森森的极为恐怖;积怨法宝也是一柄白骨剑,却是一排由大极小的人骷髅头骨组成的塔式长剑端的是邪异非凡。
金钵大师自云头中凝目去望,这两个小僮印堂暗淡,凝眉厉目,邪异非凡,心中怒起。但只少倾,便起了慈悲心怀,除元寿老祖之外,他实在不欲多伤生灵,只待教诲一番将其劝退做罢。
他现出真身,虚空而立,苦口婆心道:“你等定是摄于元寿孽障的邪威,此刻我不欲伤你二人,就此离去,遁入深山休要再入红尘!”
聚阴。积怨也是山中尸妖,一身戾气,却只以为这老和尚是临场而怯,哪里将他放在眼里,各自狠呆呆道:“泼贼秃,若怕我了兄弟手中白骨法器,便自脱下僧袍,放下佛宝,我等不与你计较,如若不然,定用我手中白骨鞭夺你魂魄!”
金钵大师见教诲无用,暗自冷笑,面上却已然慈悲怜悯道:“好狂妄的小妖,你便出手试上一试!”
聚阴也不多话,抢在积怨之先,将手中白骨鞭奋力甩出,只觉一股阴风寒气夹带着一阵鬼鸣嘶吼朝金钵大师挥去。
金钵大师身形未动,只凝眸去望,但见这白骨鞭节节不同,心中大怒,原来这邪恶法宝竟不是一人之骨,竟每节不同,他佛眼如电,只一瞥便知由八十一节气息不同的脊骨而成,那便是说,这尸妖凝练此孽器残害了八十一条性命,不由得七窍生烟,这小妖这般残忍,只将金钵大师气得佛心乱跳,再难抑制。
这白骨鞭眼看近身,金钵大师不欲用手去接,只挥起法杖一点,那白骨鞭便自被一道黄光笼罩,聚阴只觉手中一滑,再就是一阵电击感觉,只得松手丢开。
那白骨鞭被金钵大师伸出金钵接住,只听得一阵哗愣愣的声音,白骨鞭盘入其内,接触金钵内壁出清脆犹如金铁般的声响,看来这集聚邪异之物也自被这小妖凝练得有些道行,竟自将白骨凝练得这般坚硬。
金钵大师冲着金钵内的白骨鞭单掌施礼,轻轻道:“待此间事了,我必为你们这八十一具亡魂做法度!”
聚邪法器被夺,却兀自未失却斗志,便自咬断一指,含在口中朝金钵大师就是一口血雾喷去。
世间邪怪血内阴毒无比,这聚邪咬破手指之时也自吞了自己毒血,惨白脸色罩上了一层黑雾,看起来诡异无比。
金钵大师叹了一口气道:“至死不知悔改,又自滥杀成性,即便是我佛也难再教化于你!”说罢,举起手中法杖就是一指,一道黄光将血雾顷刻冲散,朝聚阴罩去。
聚阴眼见佛光普照,再难对峙,转身欲逃,却被黄光拢住周身,挣扎一阵,只听得嘭声巨响,便自被黄光化为一滩血水。
积怨在一旁看得两股站战,握剑之手兀自颤抖不休。心想,我凝练这白骨剑也自伤了二十一条性命,其中还有襁褓婴儿,看来今日难逃老和尚毒手。
心中狠,便将白骨剑化为一道惨白之光朝金钵大师掷去,自己却拧转腰身快步逃离。
这一会儿功夫,元寿老祖退到一旁,又是喝血酒又是吃丹药的一顿折腾,之前列阵消耗的元力竟自全然恢复,见积怨临阵后逃顷刻便到自己身前。
元寿老祖体息恢复,一把抓过积怨道:“临阵逃脱,辱我威名!去死!”说罢大口对上积怨之口,将他体内真元妖力狠狠吸了过来。
那积怨瞬间化作一具皮囊般的身躯,元寿老祖吸得饱了,将这具皮囊奋力甩出。之前对元寿老祖殷勤服侍功劳此刻尽皆被他还以此惠,实在令人唏嘘惋叹。
金钵大师早将白骨剑也自收入金钵,并同白骨鞭一齐收入坏内,缓缓摇头道:“你这孽障,死不悔改,便是将你视为父母的仆童也自丝毫不手软,实在罪无可赦!”
元寿老祖仰天哈哈大笑,而后一圈白也自迎风飞舞,看起来邪异不说,竟带几分滑稽之态。
他笑了半晌才开口道:“贼秃,废话真多,老祖我福寿延年,一意孤行,岂是你这吃斋念佛的老贼能度化的?!”
金钵大师诡异一笑道:“孽障,你佛爷爷我偶尔也自喝酒吃肉,素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道理,虽对佛戒不能全持,但绝不敢肆意妄为,今日老衲度化你,够不够这个资格?”最后一句话倾注佛元真力,只见一道黄色光晕朝元寿老祖罩去。
元寿老祖只觉耳鼓阵阵,心中难受,这佛元之力本就驱魔辟邪,此刻被他这一震,元寿老祖体内骷髅元婴几乎破体而出,撒腿逃窜。
他强忍心神,不自觉间只觉七窍内已流出血来,他本就不是凡身,这具皮囊不过是夺舍而来,也自不放在心上,眼中蓝光肆溢,朝金钵大师狠狠望去。
“老贼秃,看我夺魄聚灵大阵的威力!”说罢手掐奇怪法印,朝空中一指,那六角形的法阵便朝金钵大师兜头罩来。
这法阵凝在空中便是十万尸兵的起始之门,此刻飞转而来又似极为锐利古怪的飞行法宝一般。
还未及临身,便听远处一声厉喝:“些许微末伎俩,还敢逞凶?”此言稍毕,便是一个栲栳大小的金色小鼎飞转而来,与那六角法阵硬生生的一记碰触,便将那法阵打得飞入半空。
金鼎威力何等惊人,那六角法阵在空中便即化为无数光条轻落于地。
此际那十万尸兵还未召集完整,元寿老祖掰着手指头掐算,这才出来两万不到,便被人毁去法阵,想起自己费尽心血炼成的万尸玄魔大法被人破去,忍不住一阵肉痛,极为怨毒的朝来人望去。
王鼎面带微笑的重又御在金鼎之上,调笑道:“元寿孽障,在我与金钵大师两位面前,可有你丝毫生路?”
元寿老祖听闻心中一凛,暗道,光这一个金钵大师便自难缠,再加上金鼎宗的王鼎哪里还有我的生存空间,我便再狂傲也绝难敢斗这两人。
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压住法阵被迫后的怨毒之色道:“金钵大师,你我旧怨未消,今日决战不予外人参与可否?如不答允,我便顷刻化作血水也定不令自己受你折辱!”
王鼎笑呵呵的刚要开言责骂,却听金波大师淡淡道:“就如你愿!”他脸上一凝,却不知己方胜券已握,为何还要答应他这个要求。
心中奇怪,但他与金钵大师相识日久,素知他虽佛门中人,却是言出必行的性情,便自御着神鼎,退到一旁观看。
元寿老祖还不放心,再度说道:“大师好胸怀,但你我赌斗总有个说法吧?”
金钵大师道:“尽闻其详。不过,你我绝非赌斗,我是降魔,你是挣扎而已!”言下之意是在说明,两人地位悬殊,虽争斗一时,却绝不可同日而语。
元寿老祖咬牙道:“好,就如你说若你降妖不成,我挣扎逃离,便做何等解释?”他是怕两人交战疲累之时,王鼎趁势而入,坐收渔翁之利。
金钵大师徐徐望着虚空,长吁一声道:“你若自我手下逃脱,此生任你逍遥,我绝不敢再度为难!”
元寿老祖嘿然道:“你可是正派宗师,又是佛家高僧,可不能打诳语!”
金钵大师点头不语,淡淡望着他,已然不想再多说赘辞。
元寿老祖眼见对方拉开阵势,也自不再多说,将身一拧,便是一根骷髅法杖握在手中。这骷髅法杖长逾过丈,骷髅上黑漆漆的眼洞里兀自镶嵌着两颗玛瑙宝石,这魔杖通体都是人腿骨结成,经年日久竟有些石化,却自光滑无比。
金钵大师最不喜这类死人之物凝成法宝,眼见元寿老祖御出此物,心中更怒,觉得这元寿老祖怙恶不悛,绝难饶恕,抬头望了望四周,只觉此处背山面水,倒也是一处安葬宝地,左右梭巡了一下,只觉有处低洼地正可做这元寿老祖的坟墓之用。心中暗自盘算,自此间了却其名安于这等风景如画恬静安和之处,再加上我的佛经度,定能化解此魔体内戾气,使他来生再难荼毒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