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只剩下离琼,孤零零的,溢出一点又一点萧瑟与悲凉。
“对不起小师傅,我,我孩子他才三岁,我想让他活着啊对不起,对不起。”
“杀,我们杀。”
“我们也是不得已啊小师傅。”
“你,你不要怪罪我们,我们,我们只是想活命而已。”
“是,是啊,你不是信佛吗,你是俗家弟子,和尚不都口口声声说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吗,那,那你能理解的对吧。”
“爹爹,我不想死”
“娘亲,娘亲救我。”
“我,我去抱柴火。”
“快,快,绑住他,不能让他跑了。”
“先前明明好好的什么事都没生,就是这人来了之后,才生这种事,他是灾星”
“是啊,怎么会那么巧呢,一定是,他一定是
妖怪,才会牵连到我们”
“对,说得对,烧死妖精天经地义大家快上”
“。”
“大人您快走啊”玉杉一边被逼得节节败退,一边朝离琼喊道,大人虽只修习过救人之术,但一群凡人想拿住他还是痴心妄想的啊,可,可大人为什么不动。
“畜生”看着底下的场景,一贯话多的子楮却只骂的出这两字了,也不知是在骂墨其昀,还是底下那群毫无感恩之心的凡间之人,也或者二者皆是,从墨其昀出了这个题之后他便知道这些人会如何选择,但选的如此迅,且毫无愧疚之心甚至于理直气壮,也是让他意料不到,真是不值,王所做的一切,大人为这些凡人能活命的苦苦打算,一切都不值得
“我不能走。”离琼站在原地,眼中已再无半点情绪,但无端就是让人觉得,一股温柔的哀伤与悲戚几乎要漫开到一整座城,他依旧固执的未挪开一
步,唇边似乎还带了一点与平日无两的笑意,浅声道“我走了那七八百个孩子,该怎么办呢”
那些叫嚷着他是灾难祸星,说烧死妖怪是人间正道的话不是不刺耳,眼前的景象,他也不是不觉得讽刺,相反的,他有些后悔了,位极尊神的妖王,为了尽可能不祸及人间,想尽了法子与手段,迟迟拖到如今才动手,为的就是给凡人留一条活路,现今却成了这些凡人口中该死的源头,至于他自己,反倒无所谓了,可他替飞羽不值得,替他的狐王不值得。
但他还是不能走,只是为的不再是这些手持火把逼近于他的人,而是那七八百个尚且无辜的孩子,他一动,那些孩子,恐怕一个也活不了,若飞羽知道了他这样,一定会很生气吧,在来之前,傲气得不行的狐王大人还嘱咐过他见势不对要学聪明着些,要知道往他身后跑,要知道怎么逃命,没什么比自己更重要了,可他还是不够聪明,飞羽知道了,定会生气的。
城主府的结界之内早已是面目全非,那高阁楼台如今连说是断壁残垣一片废墟都算是抬举,只有几块碎的看不出样子的砖石才会让人偶然想起,两天前这儿还是建筑林立,芙池碧水。
卿伊被狠狠砸向地面,将本就狼藉的地方又添了一个深坑,金色长枪死死钉在胸口,让他动弹不得,鲜红的颜色染透了白衣,被灰尘黄土一覆,弄得黑不黑紫不紫,原本冷白艳丽的相貌此时沾满血污,左边面颊被划了一长条翻飞着皮肉的伤口,看上去凄惨堪比凌迟的恶鬼,但这又如何呢,仅是如此还杀不了他,堕虚之物没有心脏,也没有命门,不然为何连凶兽都能得个兽字,而他们却只能被称作物呢。
卿伊咯咯笑了两声,顺带又呕出一滩血来,闭眼下狠手将胸前长枪一拔反手朝飞羽扔回去,飞羽侧身避开,抓住飞驰的尾部将长枪收了回来,他看上去比卿伊好上许多,一身战甲开了口子,血迹也是这儿一块那儿一片,手臂上甚至清晰可见一大块被剜掉的血肉,透出森白的骨,不过至少身上没什么窟窿。
卿伊跌撞着爬起,抬头看了一眼虚渺的天,打不动了,不过也是时辰了。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