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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悦与喜欢十八(第1页)

“殿下,您可知,即便是杀了我,这场战事也已经停不了了。”卿伊直直盯着飞羽,沾了血迹的唇角上挑,眉眼中也不见丝毫狼狈,只有心情颇好的得意。

飞羽握着长枪的手暂时有些脱力,刚才卿伊那反手一枪他虽接下了,但此时被震得麻,只能稍作歇缓,不能一击必中,便只是白费力气,于是终于有闲心的接了他一句话,“堕虚如今除了你,还能有何麻烦。”其他堕虚之物虽也有强大之处,比起眼前这个,终究还是差了两分,如今凶兽与堕虚势微,只要他一死,还能有何威胁

卿伊将手覆上心口处的漏洞,缓了口气,道“我堕虚自是无人可战了,但凶兽一族,孕出了凶魔种,这个消息,殿下大概还不知晓吧。”

凶魔种,飞羽目光一凛,抬眼看向底下早已注定了死局的对手,“即便如此,今日你亦是必死无疑。”

凶魔种,顾名思义,如树一般,成熟之后便能育出凶兽,那数量或许比不过植株结籽,但也能有现今的十数倍,且实力必定不弱,如今凶兽一族仅是以十大凶兽为便已让六界头疼,若日后真待魔种成熟,六界恐怕当真没有宁日了。

但这些都是日后之事,此刻,还是将已有的存在铲除干净最为重要。

飞羽手臂重新恢复知觉,将灵力如泉一般灌注进长枪,原本就耀眼的金色此时更是闪烁出亮眼的光,几乎要将逼得人睁不开眸,睁不开便睁不开吧,卿伊将许是因失血太多而早已模糊了视线的双眼闭上,面上笑意更是艳了几分,“狐王果真是狐王,六界的生死动摇不了现今的你半分,那,离琼的生死,狐王殿下可还在乎”一阵风扑到卿伊面上,让脸上已经结痂的伤口又重新崩开,潺潺淌着彼岸之花的颜色,他敢保证,那声离琼晚出片刻,自己这脑袋便能被一枪刺个粉碎。

“你什么意思”全力使出的长枪被生生收住,巨大的冲击力让飞羽似乎听到一声骨头碎裂的脆响,长枪啪的掉在地上,但现在他管不了那么多,不祥的预感全然笼上心头,他赌不起。

“要看看吗”卿伊睁眼,指尖划过面颊顺势取了一滴血,简短的灵咒后,那滴血散成越来越浅淡的雾气,铺开在两人眼前,将结界外的场景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他们面前。

一个简陋的木台,离琼被绑在木架上,底下堆满了枯柴,上头湿哒哒的滴着水,流湿了一路,不知是酒是油

,离琼紧闭着眸,似乎并不想再看这人间一眼,但神色还是一贯从容温柔,浅白色干裂的唇轻轻开合着,没有出声音,但足以让他看出那被他轻声呢喃的是哪两个字,飞羽,飞羽。

玉杉和子楮被捆在一旁,墨其昀先是将火把递给锦乐,“反正他总归逃不出一个死字,孩子,这火由你来点,我便放了你,如何”

锦乐哭着挣扎,一口唾沫啐在墨其昀脸上,“混蛋放开哥哥放开。”

“呵。”墨其昀将脸擦干净,看一玉杉子楮,道“你们两个想必也是同样的答案,我便不必再问了,也无妨,光是看着他死,也够了。”说着将火递给临近的一个凡人,那人倒没有分毫犹豫,一扔上去,火光便将那简陋的祭台围了个严严实实,未全干的木柴被燃出浓烟,呛得离琼眼角沁出泪来。

“离琼离琼”飞羽飞身到城墙边,灵术不要命的朝结界上砸,全身的灵力都几乎被他强行抽调一空,连经脉都感到一阵干竭的痛楚,似乎下一秒便要崩断,但结界依旧纹丝不动。

他全盛时费尽心力布下的结界,说能困人三日便不会提前片刻消减,灵力充盈他尚且不一定能破开,现在力

竭之后的他更不可能。

烈火熊熊烧着的场面还不断落在眼前,飞羽像是疯了,灵力没了便调魂力,丝毫不顾及那是他的神格根本,即便这也是徒然。

“哈哈哈哈哈哈。”卿伊大笑着,“殿下啊,这出戏可还好看你心爱之人被你拼尽全力要救的无辜凡人推上祭台,而我的帮凶,便是你狐族中人啊,将这一切捅到我面前的是柚离那只狐族半妖,而此事起因是你那故人之子锦乐,你心上人的死同你脱不开关系,而你,堂堂妖王,尊贵的上神大人,连爱人也护不住,如今更是被困在自己所下结界之中出去不得,哈哈哈可笑至极”

画面中火舌已噬上离琼衣角,飞羽如同没听见一般,一身战甲被结界反射回的灵气划出好几道破碎痕迹,明金的瞳此时犹如浸血,他入魔了,卿伊终于看见想看的一幕,却依旧不肯放过,继续笑着道“你以为我说出他的名字是想活命不,我就想看你现在的样子,后悔吗殿下,现在的您终于不再高高在上了。”

离琼的身影已完全消失在这片大火中,飞羽缓缓停下手中动作,眸中的红似乎要凝成实质,但先前那份癫狂已经被掩藏在更深之处,酝酿着更可怖的风暴,他一定很痛,没有看见自己,也定然很失望,悔吗他后悔了,但

伤心吗不,他不伤心,很快,他就去陪他,这城中人,一个也别想离开,这么喜欢献祭,那便作他家离琼的祭品,全部下地狱。

墨其昀搜寻着离琼的魂魄,却终究一无所得,眉宇间不自觉流出惑色,卿伊说要让此人魂飞魄散才最好,但此刻仅是烧了肉身,为何那魂魄也跟着一同没了踪影

但他没有机会再得出答案了,面前的祭台已被烧了个精光,只余一片成炭的残枝,从里面隐约透出一点流光的赤红和映在其上一点干净的霜白色,走近想拾起,却被一道强劲至极的妖力掀翻,撞到身后房壁上,骨头咔嚓响了几声,摔在地上扬起一层灰。

墨其昀抬头,入眼的便只有满目的红了,漫天的大火将整座城围了起来,方才的祭台算什么,用一整座城做祭台,才有意思。

雪白的,金白的衣,不是他们那尊贵的狐王又是谁,飞羽背对着他,一道术法将子楮玉杉还有锦乐送出已火光冲天的城,剩下的凡人哀嚎着,带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孩儿左冲右撞,却还是逃不脱被火势逼回原处的结果,只剩下一片绝望的呼喊,黑狐族人先是想冲上去围攻,但螳臂当车,不是狐王一招之敌,只能将心思放在逃跑上,可惜,火外是结界,他们如刚才的飞羽一般,是白费力气。

烈火逼近着,灼热的温度让灵魂感到一阵烫意,以魄为引,将魂做焰,成魔的飞羽比先前为神的他更加强大,故能倾尽一切破了结界,还别提此时的他再也不必顾忌,说想和他们同归于尽都是太抬举自己,飞羽此时做的,只是屠城,仅此而已,而着靠神的命数做燃料的火,稍加触碰,便足以给这城中人一个灰飞烟灭的结局,连魂带魄被烧个干净,一点不剩,转生轮回,再不可能了。

飞羽将霜莲血玉仔仔细细的擦拭干净然后收在心口。

墨其昀看着飞羽转身,那一双血瞳明明是比火更烈的颜色,却冷得人动弹不得。

“他的魂呢”

墨其昀捂着心口反问,“卿伊呢”

飞羽用魂力掐着墨其昀的脖颈将人拎着半空,缓缓说出四个字,“形神俱灭。”语意间听不出半分喜怒,只重新道“把他给我。”这城中他寻遍了,也未能找到离琼魂魄一星半点的气息,定是被这人藏起来了。

墨其昀艰难的呼吸着,嗬嗬出两声笑,道“他也死了,魂飞魄散。”话音一落,肉身便被捏了个粉碎,血肉飞溅在肮脏的石板上,不一会儿便被火烧了个干净,离体的魂魄顷刻间被拖入焰中,让他终于体会了一把什么

叫做极致的痛楚,再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点一点消磨殆尽,化作灰烟。

魂飞魄散啊,飞羽自嘲笑笑,转身坐到了方才祭台的位置,将血玉拿出,指尖缓慢又珍惜的轻抚摩挲着,道“不怕,我总归会陪你。”

“离琼,我好像还未曾同你说过一声爱字。”

“那现在你听好了,我爱你。”

“佛祖让你下界终究是不该,先前看着你,我以为你是我的劫,现在看来,也错了。”

“离琼,我才是你的劫。”

“对不起。”

一座城,整整燃了七天七夜。

子楮玉杉先是想进去,哪怕是一起死呢,但被飞羽一道结界拦下,便想做什么都是徒劳,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会心痛会流泪会跟着里面的人一起绝望的哭喊,现在七日一过,看着这座枯焦的城,却再流不出一滴泪了。

瓶七带着人马昼夜不停的赶,第三日便到了,也同样做不了什么,上天界,下冥府,没有谁能阻止既是妖王又是神祇的飞羽自断命途,于是大火烧了几日,他们便在城外跪了几日。请牢记收藏,&1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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