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之中,宁馨埋着头,正思考着如何开口。
“公主,不知有何事相告?”裴臣煜呆立在那里,有些局促。
“我……”宁馨羞涩地抬头,“前些天,皇后来见我,跟我提了南越的和亲之请。”
裴臣煜有些吃惊,他愣了片刻,才慢吞吞地说:“南越,山遥路远,皇上他定舍不得你去吧。”
宁馨看着他,鼓足勇气似地开口,“除了父皇,还有人会不舍吗?”
“当然,竹珺,还有萧依依她们自然也是不愿你远嫁的。”
宁馨仍定定地看着她,似乎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宁馨才苦笑一声道:“我不明白。”
她眼含泪光,质疑地看向他,“裴将军在战场上骁勇果敢,为何面对我却总是这般优柔寡断、若即若离?”
“宁馨的心思如何,想必将军早已知晓。可是将军你的,我却看不明白,今日是我的生辰,将军就当了我一个心愿,给我一个答复吧。”
宁馨步步紧逼,裴臣煜已是避无可避,他咬一咬牙,心想着他俩总不能一直为情所困,今日索性来个了断。
“是末将配不上公主,劝公主断了这心思。”
话刚出口,巨大的心痛之感,险些将裴臣煜吞没,他一直躬着身子,怕眼中的泪光被宁馨瞧见。
“前一句是假,后一句才是真。裴将军当真无情……”
宁馨绝望地转身,怅然离去,正厅中的丝竹管弦、热闹非凡怕是再与她无关。
裴臣煜直起身子来,右手悬在空中,下意识地想要挽留似的,可嘴里却再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此生的执念便是要为父亲讨回公道,让当年的真相浮出水面,若做了公主驸马,他还有何立场与酆帝抗衡,于公主而言,她亦会觉得这是一场虚情假意的利用。
当断则断。
裴臣煜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正厅之中,宾客已是寥寥可数,萧从吾仍旧在拉着裴竹珺一起喝酒聊天。
还是萧依依见裴竹珺坐立难安的,一下猜出了她的心思。
“我说大哥,你今天一直霸着竹珺干嘛,你没看出来人家眼睛长到对面去了吗?”萧依依一边说着,一边瞥了瞥独自坐在对面饮酒的荀邕。
裴竹珺有些责怪地扯了扯萧依依的衣角,但也顺势而为道:“我是看颍王一人喝酒未免有些无趣,不如我们拉他一同?”
“他不向来如此,独来独往惯了吗,叫他一起也是话不投机。”萧从吾分明没懂萧依依话中之意。
“你话不投机不代表别人也是。”萧依依笑着看向裴竹珺,“想去找人家就去吧,不然待会儿该走了。”
裴竹珺觉得有理,整了了一下衣衫,便向颍王走去。
“这,这就走啦?”萧从吾意兴阑珊地看向萧依依,想知道她俩这出究竟是何意。
“哎,大哥、二哥,你俩虽然一文一武各不相同,但在儿女之情上却都是一样的榆木脑袋。”
“萧茉莉!”二人同时恼怒。
“颍王独自饮酒不会觉得无趣吗?”裴竹珺笑着走向荀邕,用手中的酒壶为他斟上了一杯。
“你大哥他刚跟公主去了花园。”荀邕笑着饮下了杯酒,若不是裴竹珺一直与萧家人一同,他也早想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