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荀钺有些忐忑地敲响了苏藜的房门。
“谁?”里头传来苏藜的声音。
“是我。”
“殿下深夜来敲我房间的门,这又妥当了?”
看来还在生气,明日还要送她回金沙村呢,别让这不愉快隔了夜了。荀钺心想。
“你若还没躺下,就开开门,听我跟你说两句。”
“我躺下了。”
“我不信,你躺下之前定要熄灯的。来,把门打开,我问你点事情。”荀钺轻声细语地说道。
苏藜想了想,好,倒是要看看他又要问些什么事情?索性把门打了开来。
门刚一打开,荀钺就立马钻了进去,苏藜根本来不及阻止。
“不明白,你一个最没规矩的人,到了西蜀为何非要开始讲规矩?”苏藜骂骂咧咧道。
“我那不是讲规矩,是想护你周全,你现在的身份是太子妃,不是从前那个普普通通的苏藜,你衣衫未换,身边又只跟着一个来路不明的江岭,你让我怎么放心?”荀钺尽量压低了音量语气跟她解释。
苏藜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听荀钺这样说她也柔和了许多,“我承认自己偷跑上街是有些欠考虑,可你到了蜀都就神神秘秘地抛下我,一句话没留下,光是将我像犯人似的关在行馆里,又讲理了么?”
荀钺心中一软,“我那哪是关着你,我只是让他们守着你休息,想来赶了几日的路,你定会想要好好睡一觉的。”
“那你此次来西蜀究竟有什么机密任务瞒着我?一个字都不告诉我,未免太不仗义!”
荀钺长叹一口气,索性把所有事情全盘托出,他也实在不想再瞒着苏藜。
苏藜震惊,“你是说裴将军,那个一板一眼的裴臣煜会同蜀都郡守一起私自扣留残军?”
“还只是猜测,父皇派我查明此事,我自然得有确凿的证据。”
苏藜似乎仍在沉思,“难怪了。”
“难怪什么?”
苏藜仔细回忆,“此前我同裴将军的缁甲军一起回邙城的时候,曾给几个他们收编回来的士兵看过病。其中有一人得了疥疮,他无意中说起这是他与八营的一个兄弟碰了面才被传染的。我当时就纳闷,收编的西蜀士兵一共不就只有一营和二营吗,哪来的八营?”
“一营编制五千人,若蜀军残余旧部真有到八营,那意味着士兵人数至少得有四万人!”
荀钺不由地加重了语气,“裴臣煜仅仅带回了不到一万人,也就是说,至少还有三万的残军被他和袁璜私留了,这人数比父皇和蒲先生预想得都多!”
“扣下这么多兵马,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手中握有兵马,才能有话语权,我想那裴臣煜必定有话想说。”荀钺信誓旦旦,“待我回邙城之后,必定要洗耳恭听一番。”
事关军权,苏藜自知荀钺此番来西蜀调查之事,事关重大,她收起了脾气,认真同荀钺说道:“既然你还有重任在身,不如你就留在蜀都继续查实情况,然后挑几个信得过又能干的士兵随我回金沙村,然后从金沙村一侧入山寻找避株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