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话,求你了……”郁洧别过脸,哽咽着:“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再说。”
“听我说完。”郁瑧掰过郁洧的脸,一只手轻轻覆在他手背上,“你很优秀,做的很好,我为你骄傲,也为你担忧。”
“你像个木头一样,对感情一窍不通,整天忙着工作,我很怕你孤独终老。”
“其实,我觉得我好像有病,你知道吗?”
“你本来就有病……别说话。”
伤口在慢慢愈合,郁洧眼里的慌张消减了不少。
“既要你有情有义,又要你冷酷无情,既想让你像普通人那样会笑会哭,又想你像机器那样,没有感情,很矛盾吧。”
郁瑧看着直升机外慢慢靠近的飞船,脸上浮现笑意。
驾驶员离开座位,走到门边,指挥着飞船放出一架软梯和直升机连接。
郁瑁和左栎一前一后顺着绳索滑落到直升机上,郁洧眼底浮出亮光。
“大伯,老师,你们快……卧槽!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左栎没理他,拿出绳子和驾驶员相互配合,将郁洧捆成粽子扛在肩上,朝郁瑁和郁瑧点点头,踏着梯子走进飞船,将郁洧扔在地上。
“这样做,太过了吧?”
郁瑁于心不忍,让一个孩子亲眼看着父亲粉身碎骨,实在太过了。
“他必须成长。”
郁瑧捡起地上散落的纸,伸出手,郁瑁叹了口气,掏出笔递给他。
“老师!你放我过去,爸爸很危险……”
“知道危险你还往他身边凑?”左栎一巴掌拍在郁洧头上,“你知不知道,只要再走一米,芯片就爆炸了?”
“我不知道!你让我过去……”
“你过去有什么用?陪他一起死?”
左栎瞪了郁洧一眼,敲了敲门,郁瑧将纸笔交给郁瑁,看着他踏上软梯。
“爸爸,爸……大伯!你把他带过来啊……”
郁洧挣扎着靠近门口,大声叫嚷,郁瑁听得心烦,抬手又是一巴掌。
“小洧,记住。”郁瑧单膝跪地,倚在直升机门边,看着郁洧大声道:“死亡,并非终点!”
软梯收回,飞船启动,强大的气流推动直升机远离,瓦蓝的天空迸火光,金红相间的花朵绽放,热浪扑面而来,将郁洧拍在飞船壁上。
“爸!”郁洧疯似的挣扎着,“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给他打针麻醉。”
左栎按住郁洧,林翎拿起盘子里的麻醉,特意在郁洧眼前弹了弹,在郁洧开口骂人之前将麻醉打入。
“艹!你们……”
特效麻醉很上头,郁洧两眼一翻,直挺挺晕过去。
左栎将他丢在病床上,扒开郁洧身上的衣服,只觉得头皮麻。
郁洧肩上、胳膊上、腿上都有不少嵌入皮肉里的子弹,胸口上还有一道正在流血的狰狞的伤口,顶着这么多伤,愣是一声没吭,左栎都要怀疑郁洧是不是根本没有痛觉神经了。
“让秦戈过来处理一下,我们该撤了。”
郁瑁转过头,给林故了条消息,神色凝重地看着前方孤独的身影,长长叹息。
这条路不好走,但,总要有人去走。
林故垂下眼眸,举起刀,狠狠扎进左肩,踉踉跄跄降落,跌倒在地上,旁边的黑衣人见状,赶紧将他抬进帐篷。
“怎么伤得这么重?”
秦冶扶了扶眼镜,指挥几人将林故放在床上。
“他……偷袭,艹!”林故抓住秦冶的手,不停颤抖:“他们说,郁溱……”
“他们用郁溱威胁你?”
林故点点头,垂下手,苦涩地笑着。
“放心,我们不会坐视不理的。”
秦冶拍了拍林故的肩膀,一边帮他包扎伤口,一边慢悠悠开口:“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打算今晚转移。”
“嗯,确实应该尽快离开。”
“你不问问去哪儿?”
“都一样。”林故闭上眼睛,靠在秦冶胳膊上,“我睡会儿,要走的时候叫我。”
看着毫无防备的林故,秦冶垂下眼眸。
不愧是老狐狸的孙子,狡猾,看不出弱点。
比郁洧和秦戈难对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