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他张青以大欺小,再把陈云有个好歹,钟离权起怒来,别说将他挫骨扬灰了,恐怕连太平道都连根拔起。
正因为如此,张青知晓陈云弄死爱徒柳归白,站在这边也不敢吭声。
林妃云看见张青不说话,她也不敢多嘴八舌。
良久,张青都未言声。
几分钟后,他这才长长叹了一口气,“想办法把归白尸体找回来,为师把他好好安葬一下,你切莫再去招惹陈云,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算了?
林妃云在陈云手上吃了大亏,肉身都被毁了,她怎么肯算?
只是她师父都不敢招惹陈云,她一时间也没辙。
林妃云实在不甘心呐。
忽然,她眼珠子一转,一条阴险的计策冒出,“恩师,你虽然不能动那陈云,但不代表不能替柳师兄报仇啊,如果今日柳师兄身死的消息传出去,你却没点表示,岂非丢了脸面?”
张青又叹一口气道:“为师何尝不知道这个理儿?只是钟离权厉害,其门下还有吕洞宾、何仙姑、韩湘子等一众仙人徒子徒孙,再则,钟离权的师父乃是东王公,我即便再有不甘,又岂能以卵击石找他门人麻烦?”
林妃云道:“我并非让恩师找陈云麻烦。”
张青一怔,“妃云,你这话什么意思?”
林妃云眨眼道:“据我所知,陈云此番前往洛阳,似乎是为了探望至交好友林辰,他身旁还跟随了另一名好友张乾,这两人以前虽然是传道观的长工,但如今已经五年期满遣散,和传道观并无什么瓜葛,而这两人与陈云交好,恩师若是当着陈小贼的面将这两人击杀的话,想必他也会痛彻心扉,并且,因为你没对陈云动手,钟离权亦没有理由为了凡人找你麻烦,如此一来,不仅可以报柳师兄的大仇,还能让陈云也尝尝失去至亲的痛楚,你脸面也保住了,不正是一举三得吗?”
闻言,原本还垂头丧气的张青脸上忽露神采。
他没有立刻给林妃云保证什么,只是淡淡说道:“此事来日再说,为师还有事先行一步。”
说完,黑炁骤然散开,一瞬间消失无影无踪。
林妃云脸上却露出一丝笑容。
她对恩师的性子再了解不过,张青此人极为好面子,又十分疼爱柳归白,如今听到能够挽回一些颜面,以及变相给柳归白报仇的办法,十有七八会去做。
她真的很想知道,陈云如果看见林辰与张乾两位至交好友死在面前,会露出多么难堪表情。
也的确,她知道她恩师不敢招惹钟离权门人,但张乾和林辰不再和传道观有一丁点的关系,自然,哪怕杀了,钟离权也没有理由出手,她不怕恩师会引来麻烦。
当然,今日她恩师都放话了,林妃云知道,她肉身被摧毁的大仇,恐怕这辈子都无法报了。
“柳师兄修为虽远不如我,但好歹七品法师,又身怀尸解的秘法,只要不魂飞魄散就有一次夺舍重生的机会,他怎么突然间就死了呢?”
林妃云实在想不明白,还以为陈云又使用了什么阴谋诡计坑死柳归白,压根没想到这些天其实力大增击杀柳归白。
……
另一边,沿途官道。
三四天后,陈云与张乾距离洛阳只剩下千里,估计明天傍晚能到。
这几天路上风平浪静,除了遇到一些兵荒马乱,其他什么事都没生。
此时,外面繁星点点。
陈云与张乾找到了一栋废弃的粮仓里暂住。
“陈师兄,明日我等就能抵达洛阳城了。”张乾情绪颇为高涨道:“届时林师弟见到你如此修为,一定会大吃一惊,哈哈。”
陈云一边将行李放下,一边随手掩盖破破烂烂的木门,笑道:“也不知道林师兄在洛阳待了这么久,有没有成家立业。”
张乾从包袱中摸出干粮,“若是成家立业了好啊,我还能抱侄儿。”
陈云汗了一下,“张师兄,林师兄这才下山多久啊?若是他这么短时间有了侄儿,恐怕头顶绿的慌。”
“绿的慌什么意思?”张乾不解道。
陈云想到现在还没有绿帽子的说法,稍加解释了一下。
张乾听完后恍然大悟,哈哈大笑道:“对!对对!女子要十月怀胎才会产子,林师弟这才下山没几个月,的确不可能生子。”
两人边聊边吃起干粮。
忽然,一阵怪风袭来,吹打的门窗砰砰作响。
“嗯?”陈云隐隐感到不对,急忙朝外望去。
结果他刚一转过头去便看见铺天盖地黑炁涌来,将整座废弃粮仓包裹住!
一时间,整个废弃粮仓变得黑蒙蒙一片。
陈云刚要释放神识查探究竟。
耳边突然传来张乾“啊”的一声惨叫。
旋即,一道尖锐如同狼嗥的中老年男子声音传来,“桀桀,小子,你同伴我这就带走了,想要救他且往洛阳城!”
言语刚落,黑炁回涌。
等到陈云恢复了视觉,身旁的张乾已经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