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熟睡中的元南儿皱了皱眉,慢慢睁开双眼,瞬间便感受到了身体上的疼痛,她的指尖轻颤,嘴唇紧紧抿起,手轻轻拂过这被树枝刮破的外袍和满身的伤痕,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般难受。
轻轻解开缠绕在脚上粘满泥泞的布带,被紧紧缠绕的脚掌泡得皱,布带上还有微弱的血腥味。
元南儿刚翻进围墙的时候,诸葛已经把注意力放到了周围环境上,此时她闭上眼,把去温泉的路径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还有那生长在墙边郁郁葱葱的菊三七,确定了这就是一个荒废了的园子。
睁开眼抓住放在一旁的木杖,另一只手把插在腰间的短刀调整到合适的距离,用脚尖轻点地面,先去围墙边的流水处用刀割了一大把菊三七,抱着一瘸一拐地走到温泉旁边。
用缸里的竹筒把旁边水缸里的水舀出来,再把温泉里表面清理干净,重新装满水缸,然后洗了外袍晾在竹林边,开始冲洗自身,再仔细清洗伤口。
还好现在是初夏,虽然刚刚下过雨,但是外袍却是干的很快,披上外袍,换下内衣和衬裤,还好这条裤子是纤纤改良过的束腿束腰的类似灯笼衬裤,也是迅洗干净晾晒起来。
把菊三七用干净的石块捣烂敷在脚底伤口处,用洗干净的布带重新绑好。
等衣服晒干的时候她沿着被荒草遮盖的小路在院子里寻找。
在靠近前院的地方现草棚,下面是晾晒好准备喂养牲畜的干草。她虽疑惑,但是也抱了一些到山洞里,铺在地上隔离潮气。
也是幸运,在院子的另一侧找到一颗野桑树和几棵杏树,摘了一大把黑色的桑葚和低处的杏子,放在外袍上兜着回到温泉旁,用泉眼流出的水洗干净放在一边。
收拾好一切,她才又拄着木杖回到了山洞里,还是那个卷曲起来的姿势,她把刀放在身边,抱紧自己的双腿,头靠在膝盖上,慢慢闭上眼睛。
诸葛做完这一切回到意识空间,天色已经黄昏,元南儿坐在贵妃榻上和刘姨纤纤聊天,小惠温顺地坐在地毯上。
看见诸葛回来,元南儿冲着他展颜一笑,就这样甜美的笑容在诸葛眼中却是让他心酸无比。
他回了个淡淡的笑,迈步走下操控台,拿起放在书桌上的控制仪,开始根据地脉走势等一系列条件来查询此处到底是什么地方。
纤纤苦恼地说,现在又要开始荒岛求生了吗,好后悔没有认真看贝爷的视频、、、
“现在只有野果充饥,此处是个无人居住的荒园,可是前院看起来倒是像有人走动的痕迹,脚上有伤,等过一两天伤好一些再去看看”。诸葛从资料中抬头,对着元南儿介绍外面的情况。
“大部分野果都可以吃,拿不准的问一下刘姨和我。”
当元南儿回到山洞,天已经暗下来。
按照诸葛的指引取了洗净的野果和干净的饮用水,一瘸一拐地将这些统统拿到山洞里,在山洞里坐下,身下是厚厚的干草。
她吃了些野果,躺在干草上听着外面的虫鸣和偶尔的鸟叫声,慢慢进入了梦乡。
这个庄园在村子的尽头,紧邻着后山,平时是很少有人特意过来这边的。
这一住就是三四天。
有次她曾在后院里无意中抬头看见山上一个砍柴的樵夫,在半山腰休息的时候无意中就和她对上了眼,她还没来得及躲避,就看见那个樵夫砍好的柴都不要了,大叫着有鬼就连滚带爬地下了山。
从那天起,这边就更加荒凉了。
园子里的野果也不少,休养的几天里,她把周围可以吃的野果子都寻了个遍,倒是有一两棵樱桃树,可惜都被鸟儿吃了去,一棵枇杷的果子只比弹珠大不了多少,她摘了一把,又采了些蛇莓,构果之类的鸡肋般的果子尝鲜。
偶尔去前院看看,确如诸葛所说,虽然也是荒草遍地,但仔细看去,还是可以看出有人经过的痕迹。
她又仔细看了院里的几处房子,都是房门紧锁,用手轻轻摸一下,房锁上并没有灰尘,说明这地方经常有人来往。
元南儿的脚已经慢慢痊愈,只是没有鞋子,她本想打开房间进去看看,是否有遗落的衣物,但是和诸葛他们商量了一下,还是暂时按兵不动,等身体彻底恢复了再做计较。
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在元南儿把那一片菊三七薅秃了的时候,脚也好的差不多了,天刚擦黑的时候,在吃了几个杏子和枇杷的她,晃悠着走在前院和后院的月门处。
突然听见一阵马蹄声响,由远及近,看样子是朝着荒宅而来。
她慌忙躲在洞口暗处朝外看去,因杂草树木的遮挡只能隐约看到火把的火光映照。
不一会便有脚步声传来,听声音大约有七八个人,寂静的夜里,模糊听见有人刻意压低交谈的声音,听见他们打开房门,以及搬运重物时的语气词和沉重的脚步声。
这时候有人因兴奋提高了声音说道“大郎君,今日收获不少,这些够兄弟们吃喝一阵了”
“闭嘴,赶紧干活”一个粗犷男人的声音呵斥到。
这时候又听见那个粗犷男声又说道:“今日之事多亏琦玉姑娘,这王府之人都是臭名远扬的恶霸,琦玉姑娘真是菩萨心肠。”
“琦玉?她不是在驿站?”对了,她并不知道当初琦玉去了哪里。
“裴大哥客气了,只是琦玉路见不平而已,”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
“果然是她”。元南儿惊讶。
“裴某人惭愧啊,为糊口才做了声名狼藉之人,被世人误解也是情理之中,幸亏有琦玉姑娘明辨是非。还助我等劫富济贫,琦玉姑娘的侠义心肠让兄弟佩服”。
这种话可能也就和凌云的胃口。
果然,琦玉的声音响起:“这乱世,生灵涂炭,正是需要裴大哥这样的侠士,琦玉愧不敢当,”
“好,今日收获颇丰,琦玉姑娘也同我等兄弟痛饮几杯才是,请。”
“裴大哥,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