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的询问并没有得到答案,欲再次询问却现女子低头想从他身边绕过。
那人颇有些惊愕,似乎无往不利的待遇在这里打了折扣,有些失笑地看着元南儿,手里拿着麈尾也停止摆动。
她要经过身边的时候,那把麈尾伸过来拦在了她身前。
元南儿惊讶地抬头看他,微微瞪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娘子不必着急,在下这就离开”他唇边含笑,拦下她后并没有做多余的动作。
元南儿停下脚步,咬着唇忍着疼不说话。
他深深的看女子一眼,见她依旧一言不,作揖后转身下山。
元南儿把木屐丢到一旁,转头瘸着腿坐在美人靠上,卷起裤腿,果然膝盖也破了。
意识空间里,顾纤纤嚷嚷:“疼不疼啊?那个眼神啥意思?难道是霸道总裁文中说的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她的话顿时让元南儿哭笑不得。
诸葛和刘姨着急的声音也传来:“伤到哪里了?”“伤到骨头了吗?”元南儿安抚众人,只是擦伤,并无大碍。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元南儿抬头望去,红桃两人带着食盒相携而来。
转过山石,见元南儿头散开,木屐也丢在地上,红桃一声惊呼:“娘子,这怎么了?”
元南儿抬头,红桃提着食盒疾步走来,把食盒胡乱放在地上,焦急跪在地上打量她。
“没事,跌了一跤”元南儿把手掌摊开,“腿也疼”含桃也过来查看娘子的伤势。
“婢子去喊坐撵,娘子稍待!”含桃放下手中的茶具,快步下山。
“婢子听大娘子说过,三娘子小时候穿木屐不知道跌了多少跤,今天见了才知果然如此!”红桃看是皮外伤,倒是松了口气,又小心翼翼地查看了一番,见并未伤到别处,打趣道。
元南儿嗔怪地白了她一眼,这木屐第一次穿,只是图个入乡随俗。
“明日把丝履多加一层底”元南儿低声说道。
“唯”,红桃帮她重新挽好头,整理好衣裙。
看看手上的伤,倒是不严重,只擦破皮渗出血,休息一会倒是不太疼了,但是膝盖处那是真的疼。
刘姨忧心的是没有酒精碘酒,怎么消毒,用酒吧,可这个时期酒的度数只有四、五度,都是酿制酒,还没有蒸馏酒,蒸馏酒要到元代才有。
“三娘子,大娘子来了!”红桃出声打断了元南儿的思绪。
果然听见山下有声音传来,紧接着便是纷杂的脚步声,顷刻间便有人便转过山石,只见元芸儿面含焦急匆匆走在前面。
这阵仗也太大了,元南儿伸头往阿姊身后望,乌泱泱一群仆妇婢女,这时元芸儿已经来到面前,她赶忙趁她开口前未佯装无奈:“阿姊,都怪那木屐,我这辈子恐怕与他无缘了……”
元芸儿已经坐在她身边,拉起妹妹的手看了看,松了一口气,嗔道:“我以为你成亲后收了性子,这才几天,怎么就原形毕露了”,伸手点元南儿额头。
这是从乳娘婢女们日常聊天分析中得知,原身是家中老来女,上面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出生时两位哥哥都已经成家,当时姐姐十一二岁,已经定亲,自己比最小的侄子都小两三岁,自然就成了团宠的存在,虽然不至于骄横跋扈,但也是娇蛮任性,不然怎么会中了那石氏女的奸计,一位世家女子亲自绑了人去往人家家里去,最后倒成全了人家的情深意重。
而原身现在只有十六岁,这次穿越唯一的好处就是年轻了十岁,所以天真烂漫不用伪装,当然也可以说在亲人面前本性显露,说出去也是再平常不过了。
元芸儿吩咐:“去请葛小仙翁!”
“葛小仙翁?”看见元南儿满脸疑惑,阿姊笑道:“医道不分家,葛小仙翁可是此中高手”
元南儿小声嘀咕:“阿姊,我没事,就是跌了一跤,皮外伤,不打紧的!”
元芸儿并不理会元南儿的拒绝,站起来:“你且坐好!我去迎一迎小仙翁!”
一时间元南儿倒是为难起来,世间多异士,如果上手把脉,万一、、、不由得脸色白,含桃在一边看见了,好奇的侧头看看晴朗的天空:“三娘子,您冷吗?”
“别怕,如果有事,第一次他就说出来了,只要你咬紧说自己就是元南儿”诸葛坚定的话语极大安抚了元南儿,她也迅冷静下来,兵来将挡而已。
她轻轻摇头。
正在此时,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便听见元芸儿道:“有劳小仙翁”
“夫人客气了,”一个极年轻的男孩声音传过来。
随着元芸儿的声音,瘦高的少年手拿拂尘随着一位婢女上山来。
依旧是一脸的稚气未脱,头戴莲花冠,脚穿翘头履,手持麈尾,白日看来这身打扮更是老气横秋!
“见过小仙翁”元南儿端坐石凳,微微欠身“小仙翁恕罪,不能相迎!”
“无妨”变声期的嗓音里含着沉稳大气。
葛洪在石桌另一旁坐下,元芸儿面含担忧坐在妹妹身边。
“小娘子伤到手了?”葛洪问道。
元南儿把手伸出来,想着还有腿,刚要把腿伸出来,伸手去挽裤脚,元芸儿却在桌下按住她的腿,笑道:“膝盖紫了一块”
“哦,那不打紧,歇息几日就好。”葛洪看了看元南儿的手,伸手搭脉。
元南儿盯着他的脸。
仔细看来是一个清秀的少年,寻常道袍穿在他身上给他添了出尘的气质,手指白皙修长,符合这个朝代美的标准。
过了几分钟,他才收回手,摇几下麈尾,转而对元芸儿说:“小娘子已无大碍,只是因惊吓神魂不稳,这瓶丹丸一日三次,养些时日便可痊愈。”
说罢又想了想,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玉佩:“这乃安魂玉,小娘子日夜佩戴,便可无忧了。”
含桃上前接过玉佩和丹丸,葛洪起身告辞,红桃连忙搀起元南儿和阿姊恭敬施礼道:“仙翁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