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续霎时生出一股不祥预感。
硬着头皮喝下这杯后,事情果然朝着他最担心的方向展。
寰天道君还是那句“拟把疏狂图一醉”,找他一口气狂饮三杯。
接着秦时又来。
6续感觉自己的头再次开始疼痛这二人又要轮番上阵,灌他的酒。
他们想看他醉酒的丑态,他明白。可这二人酒量如何,自己心里没个数
心里没个逼数的两位尊者一杯一杯灌他的酒,6续以手撑头,欲哭无泪。
没过多久,两人就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寰天道君眼中朦上一层迷离,将头凑近“6续,今日恰逢千秋节,是难得的吉日。此时良辰美景花好月圆,我们今夜合籍结为道侣,此生携手,永伴千秋。”
6续急忙侧身,偏头,避开对方的鼻尖。
头一转,秦时的脸又映在眼前“师弟,我们即刻回房行周公之礼。三日后举行合籍大典。我二人的合籍大典,一定比千秋大祭更为隆重奢华。”
6续再次偏过头,手肘撑在案桌上,面无表情揉捏太阳穴。
此时还是北梁国宴,宴会场中宾客不下千人。
本就有不少人一直关注着他们,两位尊者这么一闹,数百道目光齐齐投来。
丝竹声声,觥筹交错,乐声人言混在一起,交织出杂乱无章的喧哗吵闹。
6续酒意还未上头,已经头痛不已。
这些绝世大能一喝就醉,一醉就胡言乱语,他只感觉筋疲力尽,无话可说。
还好北梁皇帝替他解了围“小仙君是否要和皇叔一同回房休息”
要当然要
6续即站起,宽袍大袖扬起一阵剧烈风刀。
几个伶俐宫人飞上前,将秦时和寰天道君扶起,6续如蒙大赦般跟着他们从偏门离开宴会厅,急不可待朝向后宫住处走去。
6续不知寰天道君这几日住哪,他人走着走着就没了影踪。
秦时酩酊大醉,路都走不稳,即便被好几个宫人搀扶着,还在歪歪斜斜不停朝他身上倒。
宫人们战战兢兢,走路只敢看自己脚尖。一路冷风阵阵,垂柳在宫墙上舞出扭曲阴影,像奇形怪状的凶邪,气氛诡异得让人心惊胆颤。
好不容易走回住所,宫人将秦时扶入的却不是他自己的房间,而是6续的房间。
没等他说话,几人已将秦时扶上床榻,随后匆忙告退,快步出了卧房。
6续呆愣地站在原地,一时不知,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过了半晌,稍微回过一点神,他急忙大步走出房间,吩咐门口的宫人照顾秦时,顺便问“这里还有没有别的房间”
宫人恭敬点头“苑内都是空房,但长久无人居住,收拾出来的只有这两间。”
6续一叹“能不能再收拾一间房出来铺张床就行。”
宫人口中称“喏”,即安排。
没过多时,就在长廊另一头收拾出一间新房。
即便宫人连连告罪“时间紧迫,房间简陋,只能请小仙君将就一晚。”皇宫大内的房间,其奢华程度远胜民间。
6续本来就没有挑三拣四的奢侈习惯,房间窗明几净,床榻软枕温衾,已经令人满意。
他被人灌了不少酒,路上风一吹,酒意上涌,头部穴位又开始突跳,头疼的厉害。此时只想倒头就睡,再也不管其他。
粗疏沐浴之后,他胡乱套上一件中衣,往软被上一倒,再不想动弹。
6续一贯浅眠,意识朦胧半睡半醒之间,似乎做了个什么恶梦,却又神思恍惚难以分辨。
不知睡了多久,心念忽然涌动,乍然惊醒。
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外边有什么东西。
他从榻上起身,召出长剑,谨慎防备。
不过片刻,窗棂忽然响动,被人用极为高的技术从外面悄然打开。
6续没感觉到灵气,要么是个压制灵息的修士,要么只是个凡人。
大窗被人悄悄推开一道能过人的窄缝。
紧跟着,一道黑影从缝隙中闪入,所有一切行为,迅疾如电,又如微风般悄无声息。
这人身手了得,想必做惯了梁上君子。
6续早有准备,来人身形还未站稳,他已当先一剑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