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把夏稻花抱在怀里,悄悄在她耳边说道:
“稻花别怕啊,爷爷平时脾气很好的,这回实在是是气急了。”
看来梨花是误会了。
夏稻花再次揉了揉脸,故意没有压低声量,对梨花说道:
“姐,我不怕。爷爷打了大伯和二伯,一定是因为大伯和二伯犯了错误。就像上回我跑到山里玩,娘打我的手板一样。”
夏稻花的嗓音清脆响亮,又故意把每个字都说得清清楚楚,屋里每个人都听到了。
三房的吴氏和五房的程氏,也不知是故意捧场,还是真心忍不住,竟然不约而同“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儿。
夏有财和夏有贵简直气疯了。
可是当着暴怒的夏老爷子的面儿,他们也不能跟夏稻花计较,忍不住更生气了。
夏老爷子见夏有财和夏有贵的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气呼呼地继续说道:
“听听,听听!稻花才九岁,都明白这个道理!你们俩加起来,都快奔上一百岁了,怎么竟然还不如稻花一个孩子懂事?
这自家兄弟,不能窝里反哪!”
夏老爷子说着说着,就伤心起来了:
“我和你们娘亲两个,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这么多年下来,遇到过多少沟沟坎坎?
可我们一直咬牙忍着,拼命往前奔!
好不容易把你们拉扯大了,没让你们饿死冻死,还给你们说了媳妇儿,成了家……
结果你们这一个个的,翅膀硬了,就把我们老两口儿说的话,都抛到脑后去了!
这才哪到哪,你们就闹成这样?
竟然为了那几钱银子,几个铜板,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不认了!
将来我们两个老东西死了能闭上眼吗?”
夏老爷子是真伤心了,鼻涕眼泪都下来了,夏有财和夏有贵也都慌了神。两人急忙跪下,给夏老爷子磕头,一边认错,一边求老爷子饶恕。
夏老爷子唉声叹气了半晌,到底还是心软了,只叮嘱夏有财和夏有贵不可再犯。
周氏冷冷地看着两个痛哭流涕的儿子,一句话都没有说。
最终,新麦种引的闹剧就这样过去了,只是,夏有田和姜氏手里留下的新麦种,都拿了出来,交给老两口儿,任由老两口儿怎么分配。
他们打算就用自家地里的新麦种长出来的麦子,选好的留下来做种子。
而买麦种的钱,他们俩没提。
夏稻花见状,悄悄在菱花耳边嘱咐了几句话,菱花点了点头,忽然一脸疑惑地对四房两口子冲口而出:
“爹,娘,你们从姥姥家拿的麦种,不是给了银子吗?为什么姥姥给你们麦种,你们要给银子,你们给奶奶麦种,奶奶却不用给你们银子?”
菱花一句话,就像一道响雷一般,把一屋子人都震到了。
夏老爷子脸颊涨得通红,老太太周氏先是用锐利的眼神将夏有田和姜氏从头到脚扫射了一遍,紧接着又冲菱花投来赞许的目光。
程氏刚刚一直在关注夏稻花,自然没忽略她和菱花之间的小动作,此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六郎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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