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君略感奇怪,温和地问道:“泓儿,怎么了?”
“爹爹,你脸上湿了……”
储君这才现,原来自己刚刚回忆得有些投入,竟然不知不觉流了眼泪。他急忙背过身去,用帕子将眼泪擦掉了。
再回转来,却见之前凑过来到那乐意指路的老丈身前,一起看画像的那个小女孩,竟然毫不怯场,反而十分自来熟,正跟李敢聊得起劲儿:
“你们是什么人呀?我看你这长相,不大像我们大楚人呢!我们大楚人,要么白、要么黄、要么黑,红彤彤的也不是没有,但就是没有像你这么糊的。”
李敢顿时被问住了,竟然语塞了一瞬。
他这套妆扮,行走江湖查案子,那是别提有多好用了。
谁曾想,竟然被一个小娘子指出了破绽!
夏稻花歪着头,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天真无辜,好像这个问题,只是童言稚语一般。
但其实,她心情很紧张,而且正在仔细观察李敢的微表情。
她想确认李敢的身份,到底值不值得她信任。
毕竟,如果李敢其实是那胡人一伙儿的,那么自己手上的布防图,宁可继续扔在空间里,或者干脆毁掉,也不能落到他们手里。
但如果李敢是自己人,那自己只要想办法引导他“巧遇”这份布防图,“现”它、“找到”它,就已经足够了。
自己也算对得住这个大楚朝啦。
李敢不知对面这个一脸天真好奇的小娘子,原来正在暗戳戳地观察自己的反应,心里一边琢磨着到底该怎么把这肤色的染料再调整调整才能更自然,一边随口应付道:
“小娘子好会说笑。我这皮色,是有些登不得台面。但这也是爹娘给的,有啥法子?再说了,那胡人都凶悍得很。鞑子里面,哪里有我们这般脾气好的?”
沈七爷点点头,他觉得这后生说得不错。
他又不是没见过活的鞑子。
那鞑子哪怕跟人问路,也都凶横霸道得很,压根儿就不会好好说话。
而且,不管是南蛮还是北蛮,但凡外族,说起大楚人的话来,都有些别别扭扭、怪腔怪调的。
夏稻花微微一笑,她知道沈七爷之所以被尊称一声沈七爷,主要是因为这老爷子辈分高,而且是个热心肠。
沈七爷打年轻的时候,就爱唠嗑,好打听,所以他既然觉得这几个陌生人不是鞑子,那应该也还有点可信度。
但是,夏稻花从微表情中,判断不出来面前这个人有没有说谎,而且她其实也并不是测谎或者心理学方面的专家。
只是因为创业开市,需要接触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人,把眼睛练得“毒”了。
所以,她看出来了,眼前这猴儿,似乎没有对她说实话。
但她莫名地觉得,这猴儿丑归丑,却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或者说,他身上有种气场,能让人感到信任。
夏稻花甚至愿意拿那个差点被她剥光的胡人的性命誓,她愿意多给眼前这只猴儿几次机会,真的真的不是因为他的身材太好!
天真懵懂的小娘子夏稻花歪着头,眨巴着一双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笑盈盈说道:
“这都到了饭点儿了,你们累不累、饿不饿呀?我请你们来家吃饭吧!我娘今天蒸了糜子面饽饽,还做了凉拌紫苏叶和清炒刺嫩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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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替换。又没做到不熬夜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