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的眼神震得余氏不敢贸然动手,她刚要叫骂,乔霜举着柴刀对准她的嘴,“你等一下再嚎。”
她抬起左手,连续点了好几个妇人,“刚才就数你们叫得最响,要我们把卖草药的事说出来?这里只有三个人是我乔家的债主,我家可没欠你们几个的钱吧?你们扇什么风,点什么火?”
其中一个大婶冷哼一声,“我们就是看不惯,哪有你们这样的,不还钱,倒吃起肉来了!”
“对!你们欠了一屁股债,凭什么吃肉!”另一个妇人高声附和。
乔霜面色淡定,眉毛一扬,“谁跟你说这些下脚料是我家的?我隔壁刘嫂子托我买的,你们手这么长,还要伸到别人家去吗?”
“嘁,谁信!”
“不信你就去问她啊,又不是不让你问。”
“谁稀罕跟那个扫把星说话,我还怕她过了晦气给我!”
“那我就没办法了,我说了你又不信,让你去问你又不肯。”
乔霜摊手,一副无奈的样子。
众人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一个劲地骂乔霜和乔雪没良心没脸没皮之类的。
余氏见她们厚着脸皮不为所动,气得跳脚,“我不管!我反正知道你们挣钱了,你让我看看你那背篓里都有什么!赖着不还钱,总得让我也赚点吧!”
这番一出,大伙的眼神都开始热切起来了。
都是在地里刨食的,想要多挣几文钱,比登天还难。
野菜什么的,镇上的人看不上,人家自己也可以抽空去镇外野地里挖一些尝尝鲜。
捞点鱼虾吧,家里的小孩都会,拿去镇上竞争太大了,根本卖不上价。
有时候带去满满一篓子小鱼小虾,满集市至少十几个摊位都有这些,根本没几个来问的。
鸡鸭和粮食倒是比这些好卖些。
就算自家不舍得吃,一年到头也拿不出多少来卖。
草药就不一样了,不用本钱,只要愿意花力气去找。
前提是,一棵能卖钱的草药长在路边,你得认识它。
乔霜乐了,笑嘻嘻地问嚷得最大声的大婶:“你家有挣钱的门路,会告诉别人么?你看我小叔也没个手艺,要不,让他去你家跟你大儿子学木匠活?你这么关心我家欠债还不上,不如让他学了手艺,早点挣钱还给人家不是?”
“我呸!”大婶啐了一口,双手叉腰破口大骂,“我们是拜了师父的,给了一条猪腿的师父礼!还在他们家白干三年!凭什么教乔耀祖?想得美!”
“是啊,有理没理都让你说完了,你想让我说点什么?我采药也是一门手艺啊,凭什么教你们呢?”
乔霜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捡起地上的背篓递给乔雪。
扫了一圈在场的妇人和小孩,朝一个十岁左右的半大孩子笑笑。
“我记得,我家最先找你爹借了两百文。你回去跟你爹娘说,我现在手上没钱,再给一个月时间,我们想办法先把你们家的债还了。”
“真的?!”小男孩眼睛瞪得大大的,有些不敢相信,“真能还上?”
乔霜点点头,“真的。要是还不上,你们来我家搬东西,我不拦。”
“嗳!我这就回去跟我娘说!”小男孩激动得撒腿就跑,比捡了钱还高兴。
娘总是怨爹去年冬天把钱借给乔家,到现在还时不时念叨几句。
说钱借出去容易,想要回来就难了。
没想到人家主动说要还钱,就是得宽限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