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起骤雨,疯狂拍打着门窗,伴随而来的大风席卷了窗帘,骤然打破了这一场幻境。
景延禁闭着眼,从幻境中被激出。
也是这时,手机响起。
换作别人,他懒得接。但来电显示上,是某个三字人名。
他还是接起。
6星摇“你没事吧”
景延声音带着散漫的笑“我能有什么事。”
6星摇“那你怎么不回我了”
景延顿了下,“在忙。”
6星摇狐疑地问“是吗”
“骗你干嘛。”他轻咳一声,掩去心虚。
6星摇没有再执着这个话题,她转而继续刚才他没回答的那个话题“你为什么要这样呢”
他只说“那个保送,于我而言并不重要。”
所以,还不如给需要它的人。
6星摇咬紧了唇,感觉猜中了,却又没有太多猜中的喜悦感,反而是一股沉沉的喘不过气的感觉,她的呼吸一时间都不由得闷了起来“所以你是可以拿到它的,是吗”
这下,对方再无应答。
6星摇不知说什么好。有满腹想说之语,一时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她在想,这个男孩表面上看似光鲜亮丽,但或许,他心里的伤口并不比她的少,并不比她的浅。
他们现在是高二,还有一年就是高三了,以他目前的成绩,想上一个国内的好大学还是很有难度,既然如此,拿到这个保送名额不好吗
但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这一次竞赛已经结束了,名次也已经出来了。
6星摇握紧拳,又忽然松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笼罩着她。
“景延,就像你跟我说的,为什么要因为别人而放弃自己的人生呢即使那个人是你的父母,是你的亲人,他们也不值得你这样放弃自己。你明明明明可以站在光芒之巅,却又甘心滚落泥尘”
“你自己,甘心吗”她轻声问,“我以为,你也能拿奖的。这个保送对你来说,怎么可能不重要”
说到后面,她的情绪有些崩,却又被她死死控住,她掐着手心,手心已然掐出了痕迹。
景延微怔,“6星摇,对你来说,这又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了你有时间理我,我也有时间理你啊。”片刻后,她像是做了某种决定,“以后不给你抄作业了,我还要跟毛老师申请监督你作业。”
景延“”
这女孩儿,情绪就像龙卷风,来得又快又猛,还奇奇怪怪的。
6星摇越说越高兴,大概是觉得自己的提议很正确吧。“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去找毛老师。哎,景延,你别整天把一些并不重要的人看的太重要,重要得快过你自己的生命。有时间,可以跟他们说说话,解开一些你自己解不开的心结。”
景延懒懒地耷着眼。
“好啦好啦,不打扰你了,明天见。记得写作业啊。不然我跟毛老师提议一下没写作业的同学洗厕所”
景延“”
真是仗着老毛的宠爱为所欲为。
第二天上课,6星摇难得来得晚了些,但距离上课仍是有段时间。
她惊讶地现某人并没有趴在桌上睡觉,今天破天荒地拿着卷子在抄。
这其实也是一种进步。6星摇安慰自己道。
听见她动静,某人只微抬了下眼,仍是迅地抄着试卷,半点没被影响的样子。
6星摇在书包里翻找了下,找出一个精美的纸袋,放在景延跟前的试卷上。
景延被迫打断了抄写行为,极其不满,却又被这个精美的纸袋压下去了情绪,他懒懒问“这什么”
“牛轧糖。送你的。”
景延撇了下嘴,“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愿意吃这种甜腻腻的东西”
“反正我送我的,你吃不吃那是你的事。”6星摇现她的脸皮修炼得越厚了,现在好像什么话都讲的出来了似的。不过这种洒脱的模样,她格外的喜欢这是她从前求而不得的性格。
景延“”
果然,女人是会变的。这种话,从前的6星摇可讲不出来。
柯明文盯着他们的动静呢,闻言,就要伸手过来拿走那袋糖,“没关系没关系,延哥不爱吃我爱吃”
“啪”
“嘶,你打我干嘛”被景延狠狠打了一巴掌,柯明文的手瞬间红了一片,他控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