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身子随着惯性,不可避免地碰上那结实的胸膛,让她的神经越发地绷紧起来。
萧澈垂下眼眸,胸膛上贴着一个柔软的身子。
他昨日摩挲过的青丝,此刻正随着凉风一遍遍地拂过他的脖颈,蜻蜓点水一般,却挠得他心里的怒火更盛了。
想伸手去拂落,但她温软的手指紧紧拽着他的束袖。
只得暗骂自己,挥鞭打马,疾驰起来。
这时,豆大的雨点子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碎珠般在他们的身上乱跳,又撞进眼睛里,唐绾只得抬起手来,遮住眼帘。
看着远处的山间,山里的一切顿时犹如蒙上了一层白蒙蒙的轻纱,朦朦胧胧,都瞧不真切了。
三人在夜幕降临后,进了一个小村庄,唐绾胡乱地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此刻雨水渐小了些,山村里每家每户星星落落的灯火乍明乍灭、幽幽的,感觉整个村庄散发出鬼魅般迷离的气息。
唐绾的心不知为何紧了紧,忍不住离身后的萧澈近了几分。
萧澈看见她下意识的动作,冷冷笑了一声,侧眸看了从一户农户院内走来的萧久。
“少主,今日误了时辰了,只能在这农户将就一晚。”
萧久在说到“误了”二字时,忍不住瞥了一眼少主怀里的少女。
唐绾径自忽视他的目光,讪讪地从马背上爬下来,跟着二人进了那家农户。
农户的主人是一对年迈的夫妇,还带着一个小孙子,极为热情地招待了他们。
唐绾接过农妇递过来的衣衫,跟着她进了一间房内。
卸下这身皱巴巴、湿漉漉的衣衫,就忽然被这香肌雪肤晃了眼,伸手摸上去,就像是极好的暖玉。
该丰腴的地方丰腴,纤细的地方又恰到好处,无一分需增,又无一分需减。
胡乱地穿上干爽的灰色衣袍,检查了下小腿绑着的匕首,翻了翻随身带着的包袱。
除了不少银票,一个铜镜,一把匕首,还有一个绣着莲花的荷包,里面装着各种药瓶。
她闭眼想了片刻,忆起这些都是原主从侯府里带出来的。
蓝瓶是迷药,白瓶是软筋散,还有红瓶是痒痒粉。
这些本来是准备真的避无可避,在新婚夜,给她未来的夫君,也就是反派萧澈准备的。
被男主萧云瑾诓骗逃婚时,她既然没有忘记带上,看来这侯府小姐也绝非是个蠢人,只是心思单纯了些,信错了人。
她叹了口气,将白瓶揣进了怀里,以防万一,又从中挑了瓶跌打药膏,涂在受伤的脚腕处。
目光下滑,突然触及那铜镜,想到从昨夜来到这里,她还没好好看过这张脸,顺手从包袱里取出铜镜。
看着铜镜里的脸庞,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黛,明眸玉颜,眼眸微眯时,却又多了一重魅意。
唐绾凝眉细看,一时惊艳。
“啪啪啪”的拍门声,顿时让她从花痴中回过神来,出声轻柔地应道:“马上来。”
萧澈倚在石柱上,听见开门的声音,静静地转头看去,瞧见她虽然一身粗布麻衣,却依旧挡不住明媚的五官。
此刻她迎着他的目光,对着他颔首浅笑。
这一笑让萧澈神色一下子愣住了。
意识到自己因为她的一个笑容便失了神,心头一怔,冷着脸错开视线,看向别处。
唐绾脚步顿了顿,不知他为何一见到她就沉下一张脸,但一想到这反派本就是性情阴晴不定的人设,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想他。
农妇给他们准备了吃的,唐绾却杵在一侧,见萧澈咬了一口馒头,她才敢吃,草草用了些,就回房休息了。
寂静的山庄格外地静谧,唐绾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深夜,萧久透过窗户的缝隙看了一眼外面。
小声对着在床榻上和衣而卧、闭目养神的萧澈道:“少主,这山庄果真有问题,他们不惜用迷烟,那女子”
萧澈没有睁开眼眸,只是淡淡道,“别管她。”
少主的声音冷冷清清的,带着一丝慵懒的气息。
语气闲适得好像是在随意聊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让萧久禁不止愣了愣,旋即一脸错愕地躺回地上的草席上。
算了,算了,反正他一直都猜不透少主的心思。
少时,隔壁传来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开门声。
萧澈勾唇一笑,忽然睁开眼眸,漆黑的眸底深不见底,比夜色还浓郁。
她唐绾既然想逃婚,他就成全她。
更让他在意的是那突然涌现的画面,还有钻心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去救她。
他就不信世界上当真有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