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瞧瞧不就曉得了。」
紀揚宗拿起梳子在桃榆頭上颳了兩下:「看你頭髮亂的,這麼大的人了,隨時也自梳理著嘛。」
黃蔓菁看著回來便神神叨叨的丈夫,被打斷了要緊談話,忍不住罵了一句:「這麼冷的天兒,你叫他出去著了涼得了。」
「外頭都起了太陽了,不冷。」
桃榆問道:「今兒送糧還順利麼?」
「順利,一口氣就送州府衙門了,手續過得也快。」
紀揚宗道:「這朝可以安穩過個年了。」
桃榆聽他爹的話也安了心,他把厚外衣套上,見著窗台前跳躍的冬陽,道:「那我去山腳石那邊摘些頭茬的梅花回來。」
「對了嘛,出去走走。」
紀揚宗讚許的道了一句,又打量了一眼一身素色的哥兒,旋即拉開桃榆妝檯前的抽屜,從裡頭翻了一陣,尋出了根青玉簪。
「買一堆這些東西,平素里也不見著戴。來,把這個給插上。」
「沒事戴這做什麼。」
桃榆疊著眉頭,不肯。
「哎呀,不是說拾騰的妥帖好看心情也更好些麼,你整日要是垮著臉那身子哪裡能好。」
紀揚宗站起身:「爹來給你戴。」
「我來,我自己來就成。」
桃榆見此,連忙自接過了簪子。
瞧著拾掇好的小哥兒,紀揚宗笑眯眯道:「這就對了嘛。」
「都快中午了,還出去做什麼。」
黃蔓菁皺著眉頭道:「飯吃了再說吧。」
紀揚宗卻道:「頭茬兒的花兒開得最好,去晚了可不就叫人摘走了麼。你去便是,我們等你回來吃飯。」
桃榆應了一聲:「那我出去了。」
「你又發什麼神經。」
見桃榆走了,黃蔓菁瞪了紀揚宗一眼,依她對丈夫的了解,准沒有什麼好事兒。
「我可告訴你,平白又給小桃子相談些不成樣的人家,我可是再不會在爹面前替你說好話了。」
「我這是給小桃子謀劃。」
「謀劃?!」
黃蔓菁道:「可別,我勸你可別再瞎折騰了,你自瞧瞧尤家,那就是你謀劃的好姻緣。」
「人哪裡會兩回踩進同一個坑裡。」
提起尤家紀揚宗眉頭一緊,但想到自己的打算,旋即又得意道:「我叫霍戍在那頭等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