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刘海儿把青年的左眼完全遮住,这是时下最流行的型,在他头盔摘下来的瞬间,仿佛空气凝固,无人敢出声响。
“虎子,带路!”
“得嘞!”
“唷呼!”
“gogogo!”
青年话音一落,车队顿时爆出阵阵欢呼声,动机咆哮的声浪此起彼伏。
半个小时后,该车队在城南大道上停下来,纵横数排,将本就不算宽敞的公路完全截断。
这群不良青年们将摩托车熄火,只留下灯光直射前方,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根根钢管抑或棒球棍。
顿时,空气重新变得安静下来,气氛却异常凝重。
临山县是一个边陲小县,商贸并不达,仅有煤矿和药材这两大支柱产业。
一般情况下,在脚下这种县道上,大半夜是不会有正经车辆通行的。
柳一昂父子目送陈虎二人远去后,沿着公路一路向北,由始至终都没有再见过第三个人或者车辆。
散布在公路两旁的星星灯火,两人倒是看得真切,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们并没有敲门求宿。
据李长青说,下山后沿着这条路向北走,数十公里后便可到达临山县城,向南走数十公里则是南阳县城。
临山县地处边陲,但正因为如此,才得到许多政策上的支持。
红坪村所在的那一片山脉相对靠近临山县,所以同村下山读书的少男少女们都将去往临山县专门开办的公益学校。
柳一昂正是长身体的时期,睡眠也尤其重要,陈虎二人离开约两个小时后,他就大感困倦,爬上父亲的背,沉沉地睡了过去。
父亲的脊背,是柳一昂久违的温床。
柳父感受到后背上均匀的呼吸,脑中浮现出数年前的一幕幕情景,嘴角露出笑意。
那时的柳一昂刚学会走路,时常对着父母伸手要抱抱,最喜欢的就是骑在父亲脖子上咿呀学语。
对于如此一个小屁孩儿,别说是独自进山狩猎了,就连喂养在院子里的野山鸡都能把他欺负得哇哇大哭。
后来,柳一昂慢慢长大,身体变得壮实了,一身力气也比同龄人要大许多,无论是掰手腕还是摔跤,抑或是修习古武,柳一昂都是村里同龄小孩中最出色的一个。
再后来,柳一昂开始跟着父辈们进山打猎。
路途无事时,他仍然喜欢骑上父亲的脖颈。
苦练射术期间,他会伏在父亲的背上煞有介事地弯弓搭箭,寻找沿途的野兔野鸡或飞鸟等猎物,射中猎物后总会高兴得手舞足蹈,好些次都差点掉下来。
而现在,柳一昂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小屁孩儿,甚至被村里好几个妙龄少女的父母相中,倒贴着想让柳一昂做自己未来女婿……
可即便如此,哪怕柳一昂顶天立地肩挑大梁,在柳父眼中,也还只是个孩子。
柳父的打算是他一个人连夜多赶路,明天就能更早到达目的地,哪怕通宵达旦也无妨。
而这时,前方亮起灯光,比先前陈虎那辆摩托车更响数十倍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呼啸而来。
柳父怒了,这响亮的轰鸣声,势必会打扰到他熟睡中的孩子!
他放缓脚步,运转内力护住柳一昂的身体,减缓颠簸,延长噪音临近的时间,避免柳一昂被吵醒。
待对方离得近了,柳父才将眼前情景看得真切。这是一个由摩托车组成的车队,车队在离他们不到1o米远的地方停下来。
下一刻,轰鸣声虽然消失了,但耀眼的灯光却依旧照射在他身上,令他难以视物。
柳父怒气克制着心中的怒火,横眉冷对,一言不,再次横刀站在路中央。
“哟!还真是!”“青!龙!偃!月!刀!”
“角色扮演……关公?”
“咦,没听说附近有什么剧组在拍戏啊!”
“那应该是走错片场了吧!”
“哈哈哈……”
众人笑作一团。
柳父一脸茫然,根本不明白对面这群人在说什么。
对方看起来是在笑,他却捉摸不透对方的笑点。
“我说虎子,你就被这位关公给吓得缩了脖子?”
为之人单手抱着头盔,半靠在摩托车上,笑盈盈地看向陈虎。
“绝对没有!”
陈虎摇头,矢口否认:“铁哥,我对天誓,我真没缩!是高这家伙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