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宾见石勒问,并不急着马上回答,而是轻笑了几声,慢慢说道:“某有一计,可以让主公来个金蝉脱壳”
石勒听到这里顿时眼前一亮。
张宾看着石勒期待的眼睛,微笑道:“刘粲”
“刘粲你说刘聪的儿子,河内王刘粲”
“不错,就是他,只要河内王刘粲愿意出头,我们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走了,说不定还可以做一个顺水人情”。
“哦孟孙何出此言”
“主公,当今汉国的太子并不是这个河内王刘粲,而偏偏刘粲早已成年,自己的父亲刘聪也已经登基为帝,他作为长子却只封了一个河内王,眼看唾手可得的皇太子宝座却让先皇的遗脉,那个氐人单氏的儿子刘乂得到了,你说他能不气吗能不恨吗”
“恨,当然恨,如果我是刘粲,我不仅恨,而且会恨的牙痒痒”
“主公所言甚是而且我们汉国有个规矩,就是无论你是什么出身,要想服众,就必须要有军功”。
“对孟孙你说的太对了如果我能把夺取整个并州的任务让给刘粲的话”
“主公差矣,不是让,而是被刘粲强抢去的”
“哈哈哈哈,孟孙所言,真是令人茅塞顿开啊”
三日后,平阳城内,河内王府
刘粲刚刚把石勒的使者赶走,而且绝对是轰走的
等石勒的使者狼狈逃走后,刘粲笑的非常的得意,他赶紧派人去把自己的心腹靳准叫了过来。
靳准一到河内王府就被刘粲稀里哗啦的一大推兴奋话语给砸晕了,好半天也没反应过来刘粲到底为什么那么高兴
只是隐隐约约的听刘粲说什么从石勒手中抢过了一个军功,还要立即兵攻打晋阳,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却完全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刘粲兴奋的脖子都有点红了,他走到靳准身边,双手抓牢了靳准的肩膀,激动地说道:“快替孤写一封奏折”
靳准有些不明所以,所以问道:“奏折”
“不错,本王要向圣上请命去攻打刘琨,收取并州,一扫我汉国一直以来的心病”
靳准听到这里才算是搞明白了刘粲为什么那么兴奋了,感情是把皇帝委派给石勒的军令抢过来了啊这是疯了吗
靳准有些害怕地说道:“大王,这兵攻打并州刘琨的事,可是皇上亲口向所有大臣下的诏令啊,怎么突然成了大王去攻打刘琨呢”
“哈哈哈,靳准,你是不知道啊,我不是主管各军军粮供给的吗所以石勒算是懂事的,先过来给我送了礼物,好让我在行军时,给他的军粮可以多点,及时点”
靳准听着刘粲的话,也觉得石勒挺会做人的,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所以先来给掌管各军军粮的河内王刘粲送些礼,这本来好好的事,怎么这刘粲就把人家石勒的军令给抢了呢”
不过,靳准心里虽然这么想,话可是不敢说出来,既然刘粲抢都抢了,还能还回去吗要是真的可以还回去他刘粲还是刘粲吗”
搞明白这点的靳准,这才开始酝酿着怎么起草这封奏折了
靳准一边写着一边偷偷的看着还在兴奋中的刘粲,心里暗自摇了摇头,这样藏不住心事,这样没有君臣节操的人,一定成不了大事
同日夜晚,汉国君主刘粲收到了自己儿子刘粲上奏的奏折,这还没有看完,心中已经勃然大怒,他板着脸,环顾了一下四周的重臣,一挥手,就把手中的奏折狠狠地扔了出去
刘聪从座位上站起身,破口大骂道:“竖子竖子啊简直就是混账”
不过,刘聪虽然怒气冲天,眼睛里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毕竟自己的儿子知道争军功了,这是好事啊”
众臣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刘聪突然这般的勃然大怒,确实让众人有些惊吓,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就怕哪个不识趣的王爷又跳出来造反,要是真的那样,又不知道要牵连多少无辜的宗室和大臣了
想到这里的众人,都屏住着呼吸,低下头,不敢看向刘聪
刘聪看到众臣在自己怒后,一个个低着头,畏畏尾的样子,心里得意极了,他就是要这些人害怕他,只有害怕了,才会不起异心吧
不过,有一个人却是毫无任何顾忌,根本不被刘聪的演技所动
这个人正是刘渊的遗臣,御史大夫,陈元达
刘聪看到这个人,一下子什么兴致都没有了,他挥了挥手,示意所有的人都退下,毕竟已经很晚了,众人也要回去了,自己最近老是在夜晚召见他们,也是有点折腾,可是只有看见他们在自己身边,什么都干不了,自己才能安心,所以呢,只能让他们多辛苦一下了
正当众人如释重负般的一一告退时,刘聪又开口道:“长宏,你留一下,我有事而后你商量”
陈远达见刘聪叫住了自己,心中微微一动。
等到其他所有人都走后,刘聪的宫室里也只剩下了刘聪和陈远达二人
陈元达不等刘聪问话,就主动开口道:“陛下可是有意让河内王前去攻打并州的刘琨了”
刘聪听到陈元达的话,明显的一愣,自己还没有说出来,这个陈元达怎么已经知道了
刘聪古怪的看着陈元达,他实在是厌烦死陈元达这个脾气了,可是没办法,偏偏是这个人,不仅先皇刘渊看重,整个匈奴汉国内,也是人人敬重就连自己看到陈元达也是害怕三分的,因为小时候,陈元达教过自己学问,可以说是帝师
刘聪饶有兴致的看着陈元达,开门见山的问道:“长宏,你是怎么知道士光那个小崽子想去攻打晋阳刘琨的”
“陛下,河内王刘粲不仅是天潢贵胄,更是宅心仁厚,与那个所谓的太子刘乂比,所欠缺的不过就是一个军功,既然石勒主动相让,陛下何不成全河内王,也顺手给他石勒一个人情呢”
“嗯你是说这次的事,是石勒主动相让的吗”
“不错,这并州刚刚蝗灾过去,可以说是不毛之地,石勒虽然从冀州搞来了不少好东西,可也把大部分献给了陛下作为军资,这个时候再让他去打并州,去啃镇守在晋阳的刘琨,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啊”
刘聪听到陈元达的话,脸上不自觉得抽了一下,这陈元达也实在太直接了吧,自己的那点心思他算是全看出来了
刘聪的老脸有点泛红,不过想要他自己承认自己有些不厚道,那是绝无可能的,所以刘聪尴尬的假装咳嗽了几声后,板起了脸,假意说道:“长宏啊,这先帝刚刚殡天不久,我们就急着出兵,是否不太好啊”
“自然是不好的,先皇殡天,新皇登基,一般来说怎么也要等个三年才能大兴兵戈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