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栀予似信非信,“大哥哥既已知晓上午生了何事,必是听府里人说过什么,那人想必也表了态,大哥哥是也觉得栀予做错了吗?”
林栀予咄咄逼人,却说得没错。
谢松年不得已只能点头,“我心中确有答案,可这便与你弹琵琶一事一样,是未知全貌的愚见,究竟是对是错,我需要知悉个透彻再做论断,四妹妹觉得呢?”
林栀予直视着他的眼睛许久,“事情是这样的……”
待事无巨细阐述完这个过程,林栀予观察着谢松年的表情,又问一遍,“大哥哥觉得我有错吗?”
谢松年神色严肃,看着林栀予,许久才反问:“四妹妹不觉得自己有错吗?”
林栀予冷下脸,失望道:“大哥哥是认为我心有偏颇,没有替阿淩弟弟说话?大哥哥莫非觉得我该包庇阿淩弟弟,黑白颠倒诬陷大姐姐?”
“四妹妹误会了,非是要你包庇凶者,而是要你远离扰得家宅不宁的祸患。”
林栀予一早便猜到谢松年会这么说,正欲反驳,一道洪亮清脆的女声从院子传来。
“你说谁是祸患!”
纵然多年未见,谢松年也一下听出是谁,这嚣张霸道的性子,不受礼教拘束,阖府上下除了林颂宜还能有谁?
谢松年当即起身,面对林栀予时的温善从容,变成了明晃晃的敌意。
这倒不是谢松年小题大做、草木皆兵,而是整个平西侯府,除了大房外,几乎所有人统一对林颂宜的态度、疏远、害怕、避之不及。
克母害亲,克夫伤政,可不是闹着玩的。
林颂宜今日穿了身耀眼的红衣,腰间斜挂一柄长剑,颇有江湖侠女的风范,因而踢门而入的动作在她身上并不显粗鄙,反而有股落落英气惹人注目。
一进门,林颂宜便对着谢松年一通打量,眼神放肆毫不收敛,像在打量什么低贱的物件。
非是单独针对谢松年,二房所有人林颂宜都平等的看不上。
“我当是谁,原是我林家姐弟的手下败将谢家大郎啊,瞧瞧这架势,学乡里恶霸欺负人呢?”
“林颂宜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说你在放屁!方才是不是你在教唆我家二妹包庇说谎,黑白不分?瞧瞧你这张脸,凶神恶煞,你这是利诱不成打算威逼?”
谢松年听着这粗言鄙语,面色阴沉,“林颂宜,你是个女子!”
“还有,你休要在此挑唆我与四妹妹的关系!莫以为你是女子我便不敢动你!”
“是男是女我自己比你清楚!”
林颂宜嗤笑,“你和谢淩还真是一个爹生出来的好儿子,口无遮拦是你家家风?你动我?你打得过我吗?几年未见,我看你是忘了当年是谁把你摁在地上爬不起来!”
谢松年周身气息霎时冷了下来,显然想到了什么。
林栀予从旁听着,险些没忍住捧腹笑出声,阿姐这张损人的嘴啊,若非有一身俊俏功夫,出去指不定要挨多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