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的询问打断二人的争辩,来的正是方才护送林栀予与林颂宜回房,如今去而复返的林知行。
宿跃煞有介事捋了捋羊角胡,“没了没了,谈及些政事耽搁了动身,小哥是林将军的二公子吧,生得真是一表人才、俊俏不凡,不知可曾定下亲事了?”
“大人谬赞了,知行还小,定亲一事还太早。”
“哦,对对,你比你二姐还小一岁呢,瞧我,老糊涂了,该要定亲的是你大哥!”
林知行但笑不语。
江崇安在旁听着直想抽宿跃一嘴巴,巴结小舅子便罢了,竟紧张成这样。
他淡定道:“户部还有要事,我与孙大人便不多留了,二公子不必相送。”
“大人慢走。”
林知行目视着二人走远,眼里浸着几分冷意,他虽是来得晚,却隐约捕捉到了大姐二姐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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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栀予的卧房里,林颂宜正在试穿沈氏给她做的衣裳。
二人屏退左右,林栀予站在林颂宜面前,帮忙绑系带。
房里静得连呼吸都能听得到,林颂宜神色严肃,低声问:“确定是那人吗?”
林栀予笃定,“确定。”
“几分肯定?”
“十分,我手上已有证据。”
地龙的暖意驱不散满屋子的沉冷。
林颂宜闭了闭眼,似乎不能接受,再开口嗓音嘶哑了许多,“你打算如何做?”
“按兵不动,待到时机成熟,将人除去。”
林颂宜大惊,“非要如此?”
“非要如此。”
“万一他迷途知返,回头了呢?!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
林栀予苦笑,没说话。
那人被欲望裹挟,不会回头的。
林栀予无法告诉林颂宜前世生的那些事,阿娘死了,阿兄断了手臂……大房遭遇的祸事都和那人脱不开干系。
若不将人除去,后患无穷,更对不起前世惨死的亲人。
“先不说这事儿,阿姐,你今日怎不按计划跑了出来?咱们不是说好了等寿宴结束后你再现身?咱们装作不合,放松二房警惕,也方便日后行事。”
说起这事,林颂宜尴尬清了清嗓子,“我这不是实在忍不了了吗?你不知你那小模样有多可怜,被那群贪心不足的杂碎围着,跟只小绵羊似的,刚巧我又瞧见了宋章和安太医的小动作,一激动,鞭子就甩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