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当他瞧不出来林栀予当众落非是意外,而裴仕之与谢意婉私相授受、暗度陈仓吗?
“你说什么?”
一股血气在裴仕之胸腔里翻涌,郑邵的欲念太过直白,裴仕之分不清自己如今是怒还是妒,他眼底猩红,只想将觊觎他所有物的人都斩杀了,哪怕这人是左相之子郑邵!
郑邵哪料到裴仕之如此在意林栀予,眼见着人真恼了,改口道:“开个玩笑罢了,仕之兄莫动怒,瞧我,吃酒吃多了脑子糊涂了,唐突了嫂子,贤弟这便给仕之兄赔罪,自罚三杯,自罚三杯!”
嘴上这么说,余光却仍旧在林栀予身上流连,眼神里觊觎之色丝毫未减。
他瞧上的人还没有得不到的。
酒不醉人人自醉,饮完三杯,郑邵轻舔去唇角的酒渍,盯着林栀予纤秾有度的身姿,沉浸在了腌臜下作的幻梦之中。
这把纤细的小腰,不必他用力,轻轻一掐便能把她压制得死死的,叫她垂死般挣扎哀吟,动弹不得!
另一边女席上。
“来,颂宜,快将这氅衣披上,别冻着了,你何时动身回来的,怎不事先告诉娘一声?娘好派人去接你,这么冷的天,伤了风寒可怎么办?”
林颂宜到侯府时,正赶上天降大雨,她找了个屋檐子避雨,本打算寿宴结束再现身,可巧被她看见宋氏和下人窃窃私语不知在谋划什么,于是便改了主意。
林颂宜披上氅衣,身上立刻暖了过来,她摸着软毛爱不释手,对沈氏笑道:“这不是想给您一个惊喜吗?谁知竟赶上了这么一出好戏。”
宋氏在旁听见,背对着几人,脸色有些青白。
她很快收拾好情绪,转过脸来,陪笑道:“颂宜啊,刚才是二婶婶莽撞了,二婶婶跟你道歉,也跟栀予道歉,今日是二婶婶错了。”
“只是你二人也莫怪二婶婶,二婶婶也是关心你太祖母心切,你太祖母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些阴损之物的冲撞,稍不留神便会出大岔子,我这也是草木皆兵了。”
“你们是不知这侯府中的杂事有多少,我若每一桩每一件都慢吞吞细细清算,夜里便不用睡了,只是下人就够难缠了,更别说还有府外——”
“觉得累那便不要管家了。”
林颂宜话音清凉,清晰透彻,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宋氏嘴角一抽,努力维持的笑容变得难看。
林颂宜像没瞧见宋氏勃然变色的脸,火上浇油道:“若我没猜错,今日这寿宴的花销,大头又是我大房出的吧?你二房只出人力,还是仨瓜俩枣的人力。”
“一没钱,二管不了账,三觉得烦累,二婶婶这中馈执掌得难以服众啊。”
话越说越露骨,颇有夺权之意,沈氏知道林颂宜是在为自己鸣不平,心中甚是欣慰。
可眼下时机不对,还不能和二房撕破脸,她一个长辈也不能让小辈涉险为她讨公道,该是她护着她们才是。
因而上前拉住林颂宜,道:“好了,先回去换身衣裳吧,这氅衣到底不挡风,你先前不是总吵着要娘给你做衣裳吗,娘给你做好了,在我房里放着,让你妹妹给你找去。”
“这么快便做好了?”林颂宜惊喜,却没动,“衣裳先不慌,阿娘,这趟回来我带来了个朋友,这会叫他出来跟您见见?”
沈氏:“朋友?”
“阿姐你带了朋友回来?!”
林栀予跳出来问道,激动又好奇,难道是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