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意婉压制着怒火,琢磨着该怎么开口要下流光衣。
可还没等她想好,林栀予便怯怯低下头,“二姐姐莫要生气,该是我想岔了,这流光衣怎么可能是姐姐给自己挑选的呢?”
“今早在太祖母那,二姐姐告诉我身上这打扮太过素净,不适合我,这才要带我去羽衣坊挑些衣裳。”
“这流光衣确实比我身上这件出彩千百倍,考虑到我前段时间遭难重病,身子骨弱,二姐姐还特意命人改得宽松了些,方便叫我在里面添加里衬保暖,细节之处寸寸精到。”
“二姐姐这般体贴关怀,我竟以小人之心揣度二姐姐的心思……实在是不该!”
这番说辞听得谢意婉瞠目结舌,一脸精彩纷呈尤其难看。
林栀予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一口咬死流光衣是自己的?!
如若她承认是她想要,便是她口中的小人了?!
还什么为了她林栀予考量,她是为了她自己,那流光衣是她的!
一想到自己付出的努力平白让林栀予占了去,谢意婉便再也无法忍受。
她要抢回来!
算上之前的镯子,短短几日,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在林栀予身上栽跟头了!
可就在谢意婉要开口时,身后突然传来了宋氏笑吟吟的责怪声。
“什么该不该的,那衣裳就是你二姐姐为你挑选的。”
林栀予闻声回头,忙行礼,“二婶婶。”
宋氏笑容和善,将林栀予搀扶起来,“莫要多想些有的没的,栀予你容貌生得艳丽,不似你二姐姐寡淡沉闷,合该穿些亮色衣裳,方能凸显长处。”
“那流光衣与你二姐姐不相称,想必栀予你也看出来了。”
谢意婉听完这话急了,“娘!”
宋氏一个眼刀剜向谢意婉,眼神锐利。
闭嘴!
谢意婉脊背一僵,不敢违抗,只得憋着气,时不时悄悄瞪林栀予一眼,恨不得将流光衣夺到自己手中。
林栀予看着宋氏,似信非信。
“可是二婶婶……二姐姐她好像不高兴,是不是我刚才胡思乱想,惹她生气了……”
林栀予咬着唇,欲言又止。
宋氏叹了口气,“栀予,你和阿婉从小一起长大,虽说一个出身大房,一个出身二房,可大房二房自来是一体,哪怕不同姓,也始终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
“阿婉自小便处处为你着想,她把你当亲妹妹,你刚才那般揣测她,伤了她的心啊。”
“以后万不能再这般想了,阿婉伤心事小,姐妹之间不计较这些,可若被有心人听见,生了坏心利用了去,岂非伤了你姐妹之间的感情?”
说话间,眼神朝一旁的兰生飘去,意有所指。
兰生呼吸一紧,正要辩解,却见她家小姐低垂着脑袋,乖巧小兔般将宋氏的暗示无视了个彻底。
只讷讷点头,“是栀予的不是。”
兰生一瞬间明白了什么,装聋低头,憋住笑。
宋氏见这主仆二人油盐不进没一个听懂她的话,一时间有种拳头捶在棉花上的感觉,气闷说不出话,又在林栀予投来小心翼翼的询问目光时,恢复了满脸慈善。
笑得可真难看。
林栀予走到谢意婉面前,乌黑的眸子里满含歉疚,淡淡水光格外惹人怜惜,“二姐姐,妹妹向你道歉,妹妹保证,日后断不会如此了,二姐姐大人大量,便原谅妹妹这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