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摆出了高门贵女的架子,竟出奇的颇有几分威慑力。
倒不是想象中那般软弱无用。
萧玹觉得新奇,“若我偏要以救命恩人的身份说话呢,救了你是事实。”
少女毫不示弱回击,“我也救了你!是,你救我在先,可之后若没有我请来的大夫,没有那些千金良药,你以为你如今还能好好站在这?”
萧玹了悟,冷笑一声,嘲讽疏离浮于表面,“懂了,卸磨杀驴呗。”
越过少女,他朝正在低头吃草的白马走去,熟练将缰绳拴在树上。
林栀予在原地站了会,继而走到萧玹身后,看他收集鲜草送到白马嘴边。
对于林栀予的亦步亦趋,萧玹初时并没有理会她,无视她的存在。
直到林栀予又一次不小心踩上他的鞋跟,他驻足回头,脸色极冷,“跟着做什么,难不成还要我教你骑马?你这样的大小姐,在下一介贱民可教不起。”
听着这酸唧唧话里有话的讥讽,林栀予半分不想多留,可如今这铲除二房的关键时刻,她已经找到了那人,绝不能让萧玹在这时掺和进来,毁了计划!
“萧玹,你接近我究竟有什么目的!”
萧玹衣袍一撩,就地坐下。
他曲着条长腿,筋骨分明的手上捻着根草杆,手臂随意搭在膝上,“什么什么目的,当初救你不是你求的我吗?”
不仅嘴上求,还哭得那样可怜。
少女一噎,随即鼓起一口气道:“当时是何情况不用你提醒!你休要装傻,你是聪明人,知道我问的什么。”
萧玹将草杆掷出去,皮笑肉不笑,“我还真不知道。”
细长柔软的草杆径直插入泥地,只堪堪留了点草茎在风里瑟瑟摇晃。
林栀予瞪大眼睛,故作震惊,红唇微张好一会才找回声音,嗓音颤,“事、事到如今我便直说了!”
“为何那么巧,为何是你救了我,为何你会是萧副将之子,你又为何会认识阿姐被她带回来,你不觉得这一切太过凑巧了吗?你来必是有所图谋,你想要什么不妨直说,若能满足你我一定满足,你用不着背地里算计!”
萧玹似乎很满意林栀予的反应,疏漠的态度被逗弄调侃取代。
“有所图……容我想想,依照某些人的意思,我来侯府无非是图权图财,又或者……”
萧玹忽而转身凑近,挺直的鼻尖停在距离林栀予脸颊极近的位置,雪松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刹那间,林栀予甚至感受到了独属于他的那一份热意。
“图人。”嗓音低沉,带着蛊惑人心的慵懒沙哑。
林栀予浑身一激灵,被燎烫到一般迅退开。
她原本与萧玹一样席地而坐,这会下意识往后一仰,手扎进草丛里,那从草生着细密的尖刺,只一下就让林栀予红起眼眶痛呼起来。
始作俑者在旁看戏,还笑出了声。
林栀予怒目而视,“你——”
“我放肆!”萧玹抢先开口堵住她的话,笑得混不吝,“你是想这么说吧?”
林栀予不理会他,怒气冲冲起身便要走。
萧玹在背后唤她,见她脚步不停也不在意。
“若我当真图财图权,我何必赖在你平西侯府,如今尚算乱世,我该一头扎进西边的死人堆里,毕竟你平西侯府的荣耀便是这么来的不是吗?”
“至于图人……若我当真图人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