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闻砚深也不勉强。
他点点头,起身走了,不忘打电话吩咐下属:
“贺沉那件事……继续查,务必给我查出真相来。”
“如果老头子手底下的人阻拦,必要的时候你们可以不择手段,只要人不死,随你们。”
挂断电话,闻砚深乘坐电梯到了一楼,刚要离开,迎面碰到了打了蜡,西装革履但看起来还是吊儿郎当的男人。
他小,乔珩。
“老闻,你家老子的寿宴,你怎么刚来就要走?”乔珩好奇地凑过去,勾着闻砚深的肩膀,问道。
闻砚深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有事就说。”
乔珩也不恼,“贺沉接那新剧的主演官宣,你看了吗?”
“怎么?”
“男主是你的白月光,女主……是井萱,今天他们俩肯定在剧组见过了。”
闻砚深闻言,皱了皱眉。
贺沉从来没有打听他行踪的习惯,今天却反常地问他在哪里,一定是井萱和他说了什么。
乔珩吹着自己额头上的一缕羊毛卷,双手抱臂:“井萱心思不纯。”
“我知道。”所以他急着回去找贺沉解释。不是心虚,而是他想对贺沉坦诚相待。
乔珩:“还有个事儿,井萱找了我表弟,说要上《借一生说话》第二期节目当飞行嘉宾,她把她太爷爷都抬出来了,井家和乔家是世交,我真的不好拒绝,提前跟你说一声,我觉得她是冲着你去的。”
闻砚深闻言,冷笑一声。
“不怕你小男朋友吃醋?”乔珩继续逼逼叨叨,见闻砚深不说话,又问道:“提醒你一句,上流圈子有个高级绿茶培训班,井萱,是那个班的第一名,过几天《借一生说话》第二期开始录制,她茶起来绝对让你防不胜防。”
“……”闻砚深沉默三秒,眼神淡淡的,“没有防不胜防的第三者,只有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
但恰好。
他不是这种男人。
乔珩没忍住笑了,道:“怎么?你就那么喜欢贺沉?没了贺沉,你会怎么样?”
闻砚深:“会抑郁。”
字面意思的抑郁。
乔珩沉默了。
抑郁这两个字,闻砚深从不是嘴上说说,在失去贺沉的那四年里,他是真真切切地经受过抑郁症的折磨。
……
不过,闻砚深不会把自己在宴会上的情绪变化,带到贺沉面前。
当晚从闻家老宅离开,坐上车以后,他直接打了个电话给贺沉,“你在哪里?”
“……”电话通了,贺沉没说话。
闻砚深以为贺沉是因为井萱的话心情不好,“地址给我,我去找你,我有话要对你说。”
贺沉报了个地址。
是林舟帮他租的那套三室一厅的房子。
闻砚深刚要开车,推着轮椅的闻青楚出现在了他的停车位附近,“阿深,不介意开车捎我一段吧?”
“当然。”闻砚深点点头,他知道,闻青楚是想跟他说些什么。
车里,闻青楚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四年前,具体的事,我也不清楚。”
“就只有一次,我偶然听到父亲和秘书长聊到了贺沉的母亲,林殊。”
“后来我才知道,林殊在监狱里得了重病,是可以申请监外执行的。”
“监狱里给她申请了几次,按照法律规定,应该由法院审理,可申请书却被送到了父亲这里。”
“我当时还觉得奇怪,什么时候外交部也管上司法机关的事情了。”
闻青楚边说,边不安地看向闻砚深。
“继续说。”闻砚深握着方向盘,墨镜下的眸子危险地眯起。
“阿深……”
“嗯?”
“其实,贺沉跟你提分手前,父亲到学校找过贺沉,说……只有他离开你,他重病垂危的母亲才能被批准监外执行,从监狱里出来。”
“……”
车身剧烈地一晃。
闻砚深握着方向盘的手不受控制地一转,猛地将急刹车踩到底,车子堪堪停在路边,重心不稳,差点翻车掉进江里。
闻青楚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勾紧了安全带,“阿深……”
闻砚深眉头蹙起,喃喃道:“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