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沉不自在地咳了咳,手指握住另一侧的车门。
“上个课,你跑什么?”闻砚深伸手覆住贺沉想要打开车门的手,攥紧了,笑着问:“北大学霸也喜欢逃课?”
“没。”贺沉嗓子干,眼神不自然地看向窗外,刚好看到吴东的车就停在外面,“我助理来了,他在等我。”
“是吗?”闻砚深睨了眼副驾驶上自己的秘书。
秘书心领神会地下了车,小跑过去敲了敲吴东的车窗,说了几句什么。
吴东往贺沉的方向看了两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打着方向盘掉了个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闻砚深嗓音愉悦,“现在,没人等你了。你要是不坐我的车走,就只能继续留在村子里了。”
贺沉:“?”
等秘书回到副驾驶上坐下,贺沉好奇地问:“你……你跟他说什么了?”
吴东那孩子,有点天然呆,又有点死心眼。
有了宁可那件事的阴影以后,他变得唯唯诺诺,谁的话也不听,谁的话也不信,就连林舟的吩咐他都不理,就只听贺沉一个人的命令。
贺沉让他往东,他绝对不往西。
贺沉没说过的话,谁来劝都不好使。
秘书看了一眼闻砚深,又看了一眼贺沉,尴尬地咳了咳,“没没没,没什么。”
总不能告诉贺先生,他跟贺先生那小助理说的是“你们贺沉哥在我们闻总车上,正趴在闻总西裤上起起伏伏,没有几个小时结束不了,你过去不方便”吧。
“开车吧。”闻砚深淡淡地吩咐道,又看向贺沉:“我听你经纪人说,那三部戏你还没想好要选哪一个。”
贺沉点点头。
《长河落日圆》是大制作,《刀锋起舞》逻辑在线绝不是抗日神剧,《一级法官》很能呈现介于黑白两道之间的灰色地带,寓意深刻。
贺沉不知道该怎么选择,索性像个虚心求教的学生,认认真真地问闻砚深:“你……帮我看看,出个主意?”
闻砚深挑剧本的眼光,准到邪门儿。
刚出道有点小红的时候,他跑去演了一部特别草率的影片。
剧本是个精神病人写的日记,灯光道具收音都是北影和中戏的大一新生自己搞的,场地是蹭别人的,前前后后算上剪辑配音,拍摄周期才不到二十天。
当时,连闻砚深的经纪人都忍不住骂他有病,说他去演这种烂片就是不爱惜自己的羽毛,浪费自己的时间。
然而这部闹着玩一样,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戏……爆了!不仅获奖无数,还被好几个国家买了版权翻拍,一直到现如今,这部戏在电影院偶尔还有返场排片。
“我不轻易帮别人挑剧本的。”闻砚深说:“这是工作,很累的,除非……”
“我可以付工钱给你。”贺沉赶紧说,“你要多少?”
闻砚深满脸无奈,长指摁了摁眉心。
这就是理工科直男的思维吗?
他在很认真地调情,贺沉在很认真地跟他讨论工钱和劳动报酬。
他又不是放贷的,谁他妈要问贺沉要钱啊?
“综艺的钱还没到账,《我的爱人是国家》那部戏的片酬,我拿去买了几套物理设备,还剩下十几万的样子,你看要是不够的话,我再……”贺沉翻着自己的手机银行,恨不得把微信钱包里剩下的几十块钱都翻出来了。
“不用。”闻砚深打断贺沉的话。
贺沉只觉得一只手覆上了他腰间的金属扣,紧接着他腰间一松,皮带被闻砚深抽开了。
贺沉捂着裤子,“你干嘛?”
闻砚深用带着余温的皮带,挑了下贺沉的下巴,“别人找我看剧本要付工钱,你不用,你付学费就行。”
“这条皮带,就当是我收的学费了。”
“贺同学。”
贺沉深呼吸了下,只觉得招架不住,脑子浑浑噩噩的已经不太清楚了,“……皮带不值钱的。”
闻砚深眼中带着笑,并不答话。
皮带是不值钱,但在他们到云水华庭前,能避免贺沉半路跑了。
大周村离市中心很远,要经停好几个收费站。万一收费站停车的时候,贺沉跑了怎么办?
皮带被抽走,他就不信贺沉半路上还能逃之夭夭。
“那三部戏的剧本,再给我看看。”闻砚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