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尔的眼前,也恍惚间一片漆黑,沉着脑袋倒了下去。
晨曦时分。
明光透过轩窗照射进屋内。
温尔迷糊间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沈决的软榻之上,而本该躺在这儿的人,早已没了踪影。
她低头去看,衣物完整无暇,身下也未曾觉得有半分不适。
这个发现叫她慌了几分神,此时,朱色的门被打开。
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
“姑娘醒了。”
他将盆放到桌子上,又将软帕子置于水中,沾湿,拧干,递给她。
“洗洗吧。”
他没唤她公主,想来是不知道她身份的,只当是哪个宫的主子,为了贿赂沈决,将丫头送过来而已,大概这种事见得也多了,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既不觉得吃惊,也不觉得尴尬。
“九千岁呢?”她问。
“师傅进宫伺候了。”小太监说。
“这么早?”温尔心里嘀咕,又问:“那他可曾留有什么话?”
小太监想了想,答道:“有。”
“什么?”温尔急声问。
小太监清了清嗓子,骤然板起脸,立直身体起范儿,假装手上有拂尘一般,往那边上一甩,正色道:“小丫头模样长得倒是不错,就是太干瘦了点。”
“除此之外呢?”温尔不死心,继续问。
小太监两道眉毛微微皱起,挠了挠头,道:“没,没有了。”
“没了?”
一句话叫温尔的心彻底跌到了谷底。
却听人惊道:“不对,我给忘了,还有一句。”
“什么!”
温尔喜上眉梢,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
小太监道:“师傅说,让姑娘你往后,暮鼓晨钟,都来此一趟。”
“往后?”
“暮鼓晨钟?”
温尔喃喃的念着这两个词,渐渐意会,一直化不开的愁眉,终于彻底舒展开,面上有了笑容。
她没有久待。
得到了答案后,跟着宫里第一批送蔬菜的赶车,悄悄的回了宫,她没有去近日才给她赐的霞飞殿,而是去了清凉台。
母亲起了,一个人在厨房忙碌着。
伺候的宫女太监在两旁,一个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另一个在边上添柴,可火都快熄了,也没见添一根,任母亲如何喊,都像是没听到一般,不动一下。
喊得声响次数多了,声响大了些,桌子上睡觉的宫人便吼了起来。
“这么大声做什么,没看见我们在忙嘛,催催催,催命似的,不会自己添啊,都到这儿这么多年了,还当自己是皇后呢,等着人伺候!”
母亲被骂得面红耳赤,眼尾一下子泛了红,瘪着嘴委屈得不行,可张了张嘴,却是又骂不出一句话来。
她被所谓的大家闺秀的教养给束缚住了。
温尔一脚蹿开那年久失修的门。
破败的门不堪一击,直接脱落倒摔在地上。
这一动静将三人都吓了一跳,随即母亲的面上,渐渐有了笑容,那两个宫人也恢复了神色。
宫女站起来,走到她身前,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阴阳怪气道:“呦,这恢复了公主的身份果然不一样,气势都拔高了,真是让人好害怕哦!”
这两个人的背后,是当今继后陆云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