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还来找我”
临川湖旁一处小亭,两人对面而坐,女子穿着一身绯色长裙,脸色略有些憔悴,但还是掩不住她惊艳的容颜,看着更像病美人般,楚楚惹人怜惜。
坐在她对面的男子,看着也是十分憔悴的样子,衣裳穿在他身上,都颇有几分空空荡荡,比往常消瘦了不少。
男子看着对面的女子,石桌底下的手,放开又握紧,握紧又放开。
“鸢儿”他喃喃地叫了她一声,见她脸色清冷,心底又涌上了痛意。
“对不起,我”
不等男子说完,女子霍地站起了身来,“如果你叫我出来是为了说对不起,那我就要走了。”
男子也连忙站了起来,伸手拉住欲离去的时鸢。
“我”
时鸢转头看向眼前的人,他看起来依然俊朗,眉眼也如故,只是他看上去颇有几分形销骨立,往日那清风霁月的贵公子,如今看着竟十分颓唐了。
“我说过,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赵公子都要抱得美人归了,为何还不肯放过我”
拉住时鸢的,正是赵晅。
“鸢儿,你别这么说,这都不是我愿意的,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时鸢霍地甩开赵晅的手。
“往日你为我写的那些诗,字字句句,我都历历在目,铭记在心,没有一刻忘记过。可你”时鸢冷笑了一笑,“我还不知道你是如此的大孝子,你娘说什么就是什么,说娶谁就娶谁,既是这样,你还来找我做什么你还妄想让我同意作妾吗”
“我没有”
近两个月,他不知给时鸢写了多少封信,可它们进了时府后,就石沉大海,再也没有了音信。他问过那个买通的小厮,他一再保证,信是送到了的,但是二小姐不回信,他也没有办法呀。
后来,时鸢去了庄子上,他还去过时府的庄子找过她,可时鸢却避着不见他。
赵晅以前总觉得在他的生命里,前途是第一,时鸢是第二。可这几个月,越是没有她的音信,他就越思她如狂,好不容易今日,她终于同意见面。
他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出三步,却好像是中间隔了一道巨缝,他迈不过去,她不会迈过来。
“鸢儿,你听我说”
时鸢别过头,“我不听,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们走。”
赵晅轻轻地说了一句。
“什么”时鸢转过头,满眸惊诧。
“我们走。”赵晅又重复了一句,他伸手拉住时鸢,“我们离开这里,只要有你,哪里不是安家之处。”
时鸢怔住了。
“凭什么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前我让你带我走,你不肯,现在想反悔,凭什么”
回过神来,时鸢冷笑道。
“鸢儿”
“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了,请你以后也别再递信进来,你就好好的和冯淑离,过一辈子吧。”
时鸢对他从来都是温婉可人的模样,从前两人一起吟诗作对,游山看水的日子,走马观花一般从赵晅脑中晃过。
是啊,他一直都是这么自私,从来都是以自己的利益为先。
赵晅颓然放下手。
“对不起,鸢儿,以后不会再找你了”
话毕,他转身离开,一步一步,有些踉跄,像是身上戴着一副沉重的枷锁。
可不知走了几步,背后却突然被人撞上了,腰也骤然被一双手紧紧地抱住。
“景荣景荣我还好爱你啊你再想想办法,好吗”话语刚落,已是泣不成声。
赵晅不敢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腰上那双白皙纤细的手,这双他曾无数次执起,却被自己放开的手。
“娘,您说,婚期商量在什么时候合适”
正房内,李氏正做着衣裳,时锦坐在一旁,轻声问道。
李氏抬起头,看向女儿,她眉心舒展,脸上容光焕,是欢喜的模样。
心里虽然不大喜欢李尤,但是见女儿这么高兴,李氏也很是欣慰。
“才定亲呢,最快也得来年开春吧。倒是你,不要整日这么无所事事了,嫁衣也该绣起来了。”
“嫁衣”时锦瞪大眼睛。
李氏见她反应这么大,笑道“你别的女红不爱做也就算了,这嫁衣啊,要自己绣,哪怕几针,也要自己绣一些,还有给公婆,李尤的鞋子,也要自己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