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渠跟他喝了好一会儿,眼睛看着昏沉沉的月光,说:“本来还说要等方虞回来,但是没想到是我先走了。”
“求学是好事,恭喜你。”江知遥跟他笑了笑,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在想他那把落灰了的吉他。
新年很快就到来了,自从梁贸枫回了国,每逢节日还是要来闹一通,不过梁疏意已经习以为常,也没有什么大反应,很淡定地把人推开,然后进屋关门,一气呵成。
江知遥头一回看见这情形的时候脑子有点错乱,他明明记得上次撞见这种事的时候好像不是这么个顺序。
但梁老师面对他的疑问只是一笑,说:“今时不同往日。”
江知遥没听明白,但总觉得有些蹊跷。可是梁老师把手里的葡萄递给他,说:“麻烦你去洗一下。”话题瞬间就被转移了。
这次是快要过年了,江知遥休了年假,两个人出去采买了年货回来,正喜气洋洋地讨论要把这几个福字怎么分配,就又在门口看见了那个讨人嫌的身影。
本来要照常忽视他,但是这次梁贸枫突然说:“你再过两个月就要比赛了吧?”
梁疏意的脚步顿了顿,看向他,说:“这次又想玩什么手段?”
梁贸枫只是笑着看他,说:“你果然还是在乎你的比赛€€€€我都说了,我没什么要求,只是想劝你回家,这都不行吗?”
他总是装成一副诚恳的模样,在这种看似真诚的话说完后,下一句必然会是利刃。光这么几次江知遥都已经摸清了他的路数,只是仍然觉得浑身不舒服,突然就想,梁疏意每次都要听他口出恶言,又不知道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所以在他说完这句话,江知遥立刻就要赶人,忙把梁疏意往里推,但梁疏意还没能进去,梁贸枫又开口了:“只要你想,我可以让你名利双收,我从来不说大话,你应该知道的。”
梁疏意回看了他一眼,面露讥笑,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只要你想,也能让我身败名裂,对吧?”
“你知道就好,你跟我回去,还管什么比赛不比赛的,你想要,我多的是东西能给你。”
江知遥听的心头火起,但还不等他作,梁疏意已经眼疾手快地把他拽了进门,立刻关上了门。
“他刚刚那话什么意思啊?”江知遥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又去接梁疏意。
梁疏意表情都没什么变化,说:“他父亲是梁氏集团的大老板,他就负责公关部门,手底下养了好几支公关团队,非常厉害。后来觉得有点大材小用,现在还跟一些明星合作,这个也算是他站稳脚跟的工具了。”
江知遥跟着他坐上了沙,说:“那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他以前干过什么吗?”
梁疏意看向他,笑了笑,说:“你都在网上看过我的画了,没见到点别的吗?”
江知遥想了下,说:“好像没有,只顾着看你的画了,好像没在意别的。”
梁疏意说:“当初我刚拿了金奖,就有风言风语,说我和某某老总有不正当关系。”
他说着看了一眼江知遥,又说:“那时候我也刚二十多岁,初出茅庐,遇上这种事情有点不知所措,就想着避避风头,结果越避流言越盛€€€€我还以为你知道。”
江知遥握住他的手,说:“是他干的吗?”
梁疏意说:“我不知道,试探过几次,觉得像,但是没有证据。”
“那你这次比赛……”江知遥有点担忧了,他也突然明白上次邹明琅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了。
“见招拆招吧,”梁疏意笑笑,说,“总不能躲一辈子。”
江知遥总觉得他的话似乎说得并不全,但是一时开始担心他,也忘记追问了。
梁疏意在四月底比赛,六月之前会评出金银铜三奖,现在是不管梁疏意能不能拿到奖,江知遥都忧心忡忡。
毕竟梁贸枫手里的是专业团队,而现在流言的确足够杀死一个人。
江知遥有点想不明白,他觉得梁贸枫对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肯定是有不轨之心的,不然也不会上次一听说他们两个的关系就一副要疯的样子,什么难听说什么。
可能是看到了江知遥的表情,梁疏意还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这么紧张,我都说了今时不同往日,有邹老板在呢,不会太糟糕。”
江知遥疑惑道:“他怎么这么全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