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伟开车往公社去的路上,脑子里一直在想他家秀儿给沈桃花做的那件衣服。
当然,不是觉得那衣服穿在沈桃花身上好看,而是他家秀儿做衣服的手艺真的很不错。
上次他买了布料让云婶帮忙做衣服,那时候还没有缝纫机,估计是为了赶工,那衣服是云婶和秀儿两个人一起做的。
他也能看出有些地方的针脚细腻,衣服裁剪的也要好一点,不过他都以为那是云婶做的。
现在看来,真正的技术高手是他家秀儿。
这么好的手艺可不兴浪费了。
想到哈市祁光荣那里那么大个黑市市场,销几件漂亮时髦的衣服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吧。
他没想将这生意现在就做很大,只是觉得他如果有销路,让秀儿抽空做几件衣服,这样一来,他和秀儿接触的时间也多了。同时还可以让秀儿挣点零花钱。
其实,他多想将他藏的那些钱直接给他家秀儿,可是现在找不到任何借口和理由。
想给她钱花都不行,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他觉得现在就是个绝佳的机会。
想到就做,将车开到公社后,第一件事就是从他的裤衩里掏出随身携带着的钱票。将布票全部找了出来,还留了2oo块钱。然后再将多余的钱票塞回了裤衩。
捏着钱票下了车,进了供销社。
这个时候供销社已经是人挤人,也没有排队这一说,都一个劲儿地往前挤。
周立伟直接去了卖布的柜台,这里的人倒是不太多。
售货员是个看起来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孩子,本来还一脸不悦地在卖货,突然看见来了一个剑眉星目,长相俊朗的年轻小伙子,俏脸顿时就红了。
不仅态度立马好了,声音也变得甜美柔和,“同志你好,为人民服务,请问你需要什么?”
周立伟的视线在后面货架上的布匹上一一扫过,说实话,这个年代的布品种还真不多,花色也少,除了蓝黑灰白,就是格子和碎花什么的,要么就是做背面的大红牡丹之类的。
周立伟想,秀儿一个人不能量产,也只能做精品,将卖价提高一点。
做精品的话就要买稍微好一点的布料。
他将视线定格在的确良和凡立丁这两种布料上。
的确良就不用说了,大家对这种面料都是趋之若鹜,这年头谁要是穿一件的确良的衣服,走路头都要抬得高一点。
再说凡立丁,这种布料手感柔软,质地轻薄,不起球,不褶皱,穿在身上舒展飘逸。做裤子和裙子都是最佳选择。
在周立伟看来,这种布料可比的确良穿着舒服多了。
不过,也正因如此,这凡立丁比的确良的价格还要高。这可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而且供销社经常还没有货。
穿凡立丁的人,一般都是那些公职人员或是干部之类的人,一般人真还舍不得。可以说是身份的象征。
售货员很有眼力见,还不等他开口,就将这两种布料拿给他看。
“同志,你很有眼光,这两种都是卖得最好的高档布料。”
“多少钱?”周立伟问道。
“的确良一块八一尺,外加一尺布票。凡立丁两块九一尺,也是加一尺布票。”
周立伟将手掌摊开,看看手里的布票,这想多买一点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
家里有很多布票都是哈市的,在这里用不了,现在手里的全国布票也就能买几十尺,看来下次要跟祁光荣说说,让他直接帮忙弄点布料,他下次去哈市的时候多带点回来。
“的确良和凡立丁各来十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