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吟猜的没错,昨日只是白狐发情期的前期,真正的发情期的情欲来的要比昨日还要猛烈突然。
体温越来越高,高到甚至能够灼人,呼吸也越发滚烫。
时泽觉得身体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烧,偏生又带着些让人无限渴求的空虚感,兽类的发情期本就是纵着欲望燃烧的存在。
指尖嵌入他身下的石块,留下的血迹沁入指缝,背后被鞭刑的伤的疼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时泽身上的汗越来越多,青年的眼睫终于被汗水打湿。
他被迫睁开了那双眸子。
平时浅淡的眸色此刻由于充满了欲望而显得幽深,他的眸子湿漉漉的,眼角因为情欲的折磨而泛红。
有那么一瞬间,时泽从流转着黑色梵文的结界上,看到了自己脆弱而充满渴望的眸子。
天山雪狐的发情期本就不像其他生物,其他生物都是在成年后就会拥有发情期,而天山雪狐的发情期,取决于他见到自己伴侣的第一面。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的发情期的欲望会比其他生物更加浓烈,更加渴望伴侣的存在和安慰。
发情期的兽类会极其缺乏安全感,而天山雪狐一族在这方面则更加敏感。
理智还在的时候,时泽想得是保持距离,尽量不失礼,他和一个魔女的私交本就是……
本就是……如她所说的,各取所需,露水情缘。
他不该将错就错的,所以他来领罚,请求戒律堂堂主给他设下这个结界。
可是现在,时泽的意识逐渐模糊,兽类的本能占据上峰,他突然有点迷茫地想,她不要他了吗?
这个念头来的毫无理由,甚至可以说是和白日的想法背道而驰。
但是就是这么无理取闹一般的,在情欲的折磨下,这个小念头突然冒出来了。
他已经不记得白日的自己想做什么,又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了。
那个莫名出现的小念头跟洪水一般开始泛滥成灾,然后引出一大片一大片越发荒诞的记忆。
他突然脑海里就浮现了昨天晚上,妖相和她纠缠的时候。
发情期的白狐占有欲也是极强的,一种莫名的嫉妒在这个时候突然就开始泛滥。
然后清晨江吟对他说的话就开始反复徘徊在他的耳边。
“昨天晚上的事你也不用太在意。”
“你情我愿的事儿嘛,我们魔界的露水情缘可多了,很正常的。”
“你既然不喜欢我,我也不强求。”
“按你心意来,照常就好。”
时泽有些无助地透过结界看着其中倒映着的自己。
那双平静冷淡的如同湖水一般的眸子早就被打破,他的眼里泛着破碎的光,看起来有点儿脆弱。
时泽凭着最后一丝理智,庆幸地想,还好他拜托戒律堂堂主设了这个结界。
要不然,他可能真的会像江吟所说的那样,狼狈又难耐地放出九条狐尾,以神相的状态,央着她给。
真的好难受啊……
明明以前没有那么难熬的,怎么这次这么……
夕阳终于落下了山头。
江吟落坐在了北琮山的主殿的席位上。
这应该算是燕豪天的家宴了,里面不仅有燕豪天,还有燕夫人和燕漾。
燕漾上次被江吟卸了一条胳膊,所以这次见到江吟态度就没有这么嚣张跋扈了。
江吟是不怯场的,哪怕她是一个外人,她也没有感到尴尬,很自然地落座,然后开席。
燕豪天会问她一些问题,有意无意地试探着她。
江吟面色不变,对答如流。
燕漾听半天没听到他喜欢的八卦,最后实在待不住去室外玩去了。
没了燕漾,气氛更加僵硬了一些,好在燕夫人够温柔,时不时和江吟搭两句话,没让气氛真的冷下去。
很明显江吟也是一个很随心的姑娘,对燕夫人的好感比燕豪天的多,所以对燕夫人的脸色也就比燕豪天的脸色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