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触碰和关怀的念想远远观望,
任她哭或笑,她的心情也就成了他的心情。
所谓的物是人非,对狄子威而言,是明明在身边的人却难以触碰。
相识的第十年,他依旧孤身一人,她已为人妻。
爱是表面祝她和别人百年好合,散场后独自落寞神伤,久久不能平复。
子威哥,我是不是不行了,既没练会挥鞭转还自己把自己搞伤残了。
顾妍赖在天台上不走,控诉的声泪俱下,低泣的痛苦声昭示着事态异常严重,
其实就是擦破了一块皮,膝盖的位置青紫了一大片养个几天就能好,对于舞者来说伤病就是经历的最好证明。
身体的磕磕碰碰是家常便饭,时间也可以愈合。
她不曾想过有人会时时记挂着她的伤口,
又或许是记挂着她。
她只知道他皱眉越是厉害,她就哭的越凶,而他更是表露着急和心疼。
别哭,我背你去医务室,你先忍着点好不好。
到了医务室有个需要急救的男同学,诊室的医生忙的不可开交,只让她等。
有你说这话的时间早就给她处理完了,算了子威哥,我感觉腿不疼了。
是吗,那就好,那我们等等,算了,腿疼比不上心疼,人间冷暖,我今天看透了。
顾妍本来就面色不好看,出了医务室他脸板得彻底,她作为伤者还得反过来安慰他,一拐一拐的边安慰边逗他。
狄子威眼神示意她闭嘴,不让她没话找话,饶是这样,搀扶着她的胳膊不肯松力,生怕她再摔了。
伤口最后还是出了医务室处理的,有人给她一边上药一边吹气,顾妍身子直直地坐在天台,只是乐呵呵地傻笑着。
不管晴朗的天空逐渐阴沉,也不管白色筒袜沾染的那点血渍。
“子威哥”,顾妍习惯了没话找话,握起拳头充当话筒,直往他眼前凑,
“你将来想做什么工作,你的梦想是什么。”
“挡住我视线了。”
狄子威推开她的手,隔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最后决然地说了句,“我当医生吧。”
那时顾妍就在想,他这么认真细心又有耐心,将来一定是个好医生。
“治病救人的同时还能养活自己,挺好。”
雨意渐起,她望着彻底灰暗下来的天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仅用自己有限的认知评价了这么一句。
“你要是练舞磕着了碰着了我替你处理伤口,当然,最好不用我处理。”
“那让别人处理?”“我是说最好没有伤口。”
“哦,知道了,”顾妍埋头下去,也不看他只撇撇嘴,“没有就没有,你是什么品种,怎么这么凶。”
收起那些棉签和药瓶,他将目光稳稳地落在她白稚的脸上,清澈隽永,又那么深刻。
他还说,要实现自己的梦想来守护她的梦想。
这应该算表白吧。
她听着听着眉头一皱,当即红了脸,
可她那时完全不是因为听懂了才脸红害羞,只是因为凉风吹着刚上好药的伤口,涩痛的慌。
顾妍在天立中学是出了名的娇纵乖戾,而他在众人眼里是品学兼优的温良少年,她风头正盛的时候他几乎是毕业要离开天立。
性格截然不同,追求爱好,行事风格,能说的上来的一切都大相径庭。
许是种种差异才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又或许是在夜色中抬眸的那个瞬间,亲眼目睹她独自站在昏暗小巷的末端,与一群小混混据理力争,
只为了保护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不计后果。
可笑的是,不管是所谓的天立一枝花还是顾大小姐,她的身后从不缺追随者,顾妍也有自己的小团体,在学校里也不是没有闹过事。
他平日是对此一惯漠视,那天他却在不远处驻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