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员工餐厅饭菜不错,每天四菜一汤,还有饭后水果。
雪儿吃完总要捎带两个放在休息室里,说是打算不吃晚餐准备减肥。
谌姚在员工浴室里洗头,搓着搓着,手指带出一把头,谌姚卷起头扔到垃圾桶里。
“明天兼职结束,后天我们去爬山吧。”雪儿看着谌姚把掉下头藏着似的扔进垃圾桶,她知道这几天她心事太重,本来就苗条的身子骨更加瘦削。
谌姚取下毛巾包住头:“好。”她把水倒进水池,换上清水。
“我给你吹,”雪儿拿着吹风机早早地等在了边上,“我吹头你放心,保证给你吹出满意的型。”
镜子里照出谌姚披头散的样子,她的唇没什么血色,本就清冷出尘的眉眼更加破碎,长睫下的琥珀色瞳仁茫然地盯着镜子里的人,她愣愣地坐在那里,仿佛毫无生机的布偶娃娃。
雪儿吹着头,头转过去抹了一下眼角,她太心疼她了,她要是哭了还要被谌姚反过来安慰,她要忍着。
她也不能联系泽棉,谌姚的执拗不允许,她的谌姚她自己守护,雪儿在心里按下决心,眼底的笑意逐渐上来。
山头的第一束光打在了雪儿的脸上,落在山顶上成了剪影。
谌姚顶着乱糟糟的头听雪儿在她耳边惊呼:“谌姚,你看到了吗?”
金色的光愈来愈大,蔓延到眼前,将她们笼罩。
“看到了。”谌姚的瞳孔里是映射着光芒万丈,她深深地呼吸着大自然的气息,万物隐匿其中,等待着破土而出的那一刻。她仿佛能闻到它们挣脱泥土的味道,清冷潮湿。
雪儿抱住谌姚,仰起头,望向天际:“日出的时候正好是太阳升起,我与你相遇的日子又多了一天,真好。”
谌姚微微愣住,她回抱住雪儿,揉了揉她嘟嘟的脸蛋,两人在整片霞光中紧紧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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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黑沉沉的,只有坡上微弱的光隐隐地传递过来。
雨棚下的花架,凳子早已被收拾的干净,只有一张小木桌下面,是橘猫和小白的窝。
小白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伸过来的手,低低地呜咽了两声。
修长白皙的手指慢慢地收了回去,从裤袋里掏出香烟,摸出一根。他掏出打火机,蓝色的火焰瞬间亮起,照亮泽棉的脸庞。
白的的烟圈在黑暗中打转,逐渐张涨,然后隐没在空气里。
那晚,她没有回复他的消息,也是第一次。就在傍晚时分,他再次给她了消息,她依然没有回复。
他等到深夜,来到了这里。
指尖的烟递到嘴边,他沉沉地吸上一口,再吐出。燃烧了半截的烟,缭绕着蔚蓝的轻烟。
他抬眸望向对面的屋里,里面毫无一点光亮,或许她已经熟睡。
正抱着橘猫的谌姚迷迷瞪瞪地浅眠,脸上硬是挨了一下。
她睁开眼,微弱的灯光下,橘猫一只爪子正搭在她的头上,蓝色的眼睛怔怔地瞧着她。
“你尾巴不要我帮你割了。”她伸手去抓它的尾巴,橘猫一个闪身到了桌上,蓝色的瞳仁挑衅地看向她,出几声“喵”叫,像是在说:有本事你来抓我!
谌姚掀开被子下床,橘猫跳起来去挠门框,声音刺耳又难听。
打开门,橘猫一溜烟跑了出去,在外屋的长凳上蹲着,伸着脖子,透过隐蔽的窗帘望着。
谌姚瞄了一眼橘猫,她走到窗下,抬起窗帘的一角。
雨棚下有个人站在那里,猩红色的光点上上下下,谌姚闻到了泽棉身上的味道。
她捏着窗帘的手立即弹开,脚下后退一步。她缩了缩身子到更隐蔽的地方,再次伸手将窗帘拉开一点。
她自然看不清他的身影,身体靠在墙壁,仿佛就能离他近一点。她伸出手在黑暗中轻轻地描绘他的轮廓。
许久,院子里的红点不再亮起,脚步声随之响起,慢慢地消失。
谌姚放下窗帘,橘猫已经到了她脚边,缠着她抱。
一人一猫回到了被窝,谌姚拉出脖子里的项链,在手心抚摸,怀里抱着橘猫慢悠悠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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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谌姚被响的敲门声震醒,橘猫从床上跃下去,从门缝里往外看。
“谌姚,起床了!我给你带了早饭。”雪儿在外面喊着。
“瞄”橘猫回过头示意谌姚快点开门,好吃的来了。
“你怎么这么早。”谌姚打开门出去洗漱,橘猫跟在雪儿的身后闻着她手上的包子香。
雪儿放下拎着的袋子和自己的书包,顺便揪着一块饼去喂黏着她的猫。
“不早了,我的寒假作业还没写完,过来让你监督我。”雪儿笑嘻嘻地喂完手里的饼,又揪了一块丢在干净的报纸上,放在橘猫的面前。
牙膏卡在了喉咙里,谌姚在水池边干呕,雪儿即刻脚下生风的跑过去拍她的后背,生怕她又难受的吐了。
吃完早饭,两人在外屋的大桌子上写寒假作业。
“我还有十张试卷。”雪儿摊开写完的卷子,密密麻麻的字迹,看来是下了功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