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甥是第一次进来黄氏点心铺,还参观了后厨,亲自看杜晓娟做饮品,看着那花里胡哨的热饮,又好看又好喝,惊的眼睛都掉地上了。
他们怕给晓娟丢脸,硬生生忍住了心里的惊呼,几人一出来,他们俩人便议论起来,苏虎咂摸着嘴,
“这辈子,没喝过这么好的东西,我还以为那水果罐头,已经是顶好吃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花样~这富贵人家,可真会享受啊!”
大表哥也摸着溜圆的肚子,走路都能听到水晃荡的声……他感慨道,“就是,可惜我媳妇和娃儿喝不到。”
杜晓娟捂嘴偷笑,“表哥你跟着我好好挣钱,带他们一起喝上不就行啦?镇上的黄氏点心铺,马上也会有的!”
表哥摸着头不好意思道,“让晓娟笑话了。”
苏虎也跟着笑他,随即询问晓娟,“外甥女,这几个罐头坊子都步入正轨了,咱们接下来去哪?回家吗?”
他们都出来一个多月了,确实有些想家。
杜晓娟也想阿娘和小弟了,还有青青和黄智霖的婚事,这会该是定下大喜的日子了吧?
不过来都来了,这离丰泽园那么近,她得去曲兴县看看,顺便拜访一下杨县令。
于是几人又去了曲兴县,苏虎和表哥还以为她要带他们去果园,谁知道杜晓娟领着他们,直接去了县衙……
苏虎和表哥战战兢兢的也不敢多问,低着头跟在杜晓娟身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杨长恒正在屋里看卷宗呢,听到衙役通传,有位杜姑娘来寻他,他心下一喜。
自从中秋节后,再也不曾见过,他那段时间为了张寨县的事,忙的焦头烂额,脱不开身,等他忙完后回来,现她已经走了……
心里忍不住的失落,他还不来不及向她表明,任何的心意……
温文尔雅的杨大人,急急忙忙的朝衙门口走去,在这寒风凛冽的冬日,竟然不知不觉间,后背隐隐出了一层薄汗。
在看到她时,眼眸里亮了亮,温声喊了一声,“杜姑娘!”
杜晓娟规矩行礼后笑道,“杨县令,民女来丰泽园瞧瞧,专门来拜访一下您,感谢您之前帮民女引荐的管事和丰泽园附近的各村里正,为民女省了不少麻烦!”
杨长恒温柔和煦的脸上,闪过一抹失落,随即一闪而逝,他笑道,
“杜姑娘,才几日不见,怎得又生分了?”
身后的苏虎和大表哥吓得一身冷汗,这人是谁?他们没听错的话,是县令大人?怎么看着跟杜晓娟很熟?
两人连忙想下跪行大礼,被杨长恒拦住了,他这才注意后面还有两人。
杜晓娟介绍道,“杨县令,这是我舅舅和大表哥。”
杨长恒伸手拱了拱,也跟着叫道,“舅舅好,大表哥好。”
苏虎两人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他们何德何能,能被县令大人喊舅舅和表哥……
杨长恒自是不肯放她轻易离开,声称第一次见舅舅和表哥,要亲自做东请他们一起吃饭。下午还要陪她一起去丰泽园巡视,体察民情,民意……
饭桌上,苏虎和表哥仍然很拘束,紧张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着头看着面前的碗筷……
杨长恒摸了摸自己的脸,纳闷他有这么吓人嘛?曲兴县的百姓,现在看到他,还跟他打招呼呢,一点也不怕他呀?
“话说回来,杜姑娘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之前还住在我府上多日,你们既然是她的舅舅,表哥,自然也是我杨长恒的舅舅和表哥。
舅舅,长恒先敬您一杯!”
苏虎有些惶恐,这县令怎么不称本官?好像他们很熟一样?
再琢磨着他的话,总感觉有些奇怪,不过还是站起身,喝了口酒。
待他坐下来,看到他一边盯着晓娟,一边友善的敬他外甥酒。
他好像咂摸出了一些味儿来,这小子莫不是看上他家晓娟了吧?
刚还说什么晓娟住在他府上多日?说的不清不楚的,晓娟啥时候跟他有来往的?
虽说嫁县令大人是他外甥女高攀了,可是嫁的这么远,若是晓娟被欺负了,他们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他们无权无势,也毫无办法?
不行,苏虎再抬起头,就不再惧怕他了,甚至还带着些似有若无的敌意……
杜晓娟可没想那么多,这么好的菜,该吃吃,该喝喝。
一顿饭吃的,各有心思,只有杜晓娟自个吃的肚溜圆……
下午杨长恒也要跟着一起,一行人去了丰泽园。
苏虎和表哥还是第一次来这里,进庄子前,还有个大门头,隔老远就看到了,很是气派,他们现在也认得几个字了,苏虎看到牌匾念道,
“丰泽园。”
杜晓娟有些惊喜,“舅舅你现在认得这么多字啦?”
苏虎憨憨傻笑没回话,其实他是听侄女之前说的,猜出来的,他只认得一个丰字……
这次来丰泽园已经大变样了,杜晓娟把这里交给了杨长恒介绍的几位管事,还让老老谷叔,之前跟着她在这边的人,监督他们。
村民们虽然不懂管庄园,但是他们会种庄稼,种果树啊。只要管事们按照她规划的去种东西就行了。
现在丰泽园不仅种了果树,还种了冬小麦,旁边的荒地和斜坡上,也开垦出来,准备开春种上蔬菜瓜果。
杜晓娟现庄园里好像多了不少人,她记得她没有要雇这么多人啊?看着还有小娃娃?
杨长恒轻咳了声道,不自在的道,“我看你这庄子上,除了来做工的,没有庄户,就从张寨县那边,拉了一些流离失所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