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遇旬看着沈榆的眼睛,剖白对他来说并不熟练。过了一会儿,嘴唇动了一下,说:“我是挺想的。”
由于沈榆在听完温遇旬说的话以后太久没缓过来,为了迁就他脆弱的神经,温遇旬还是订了两间房间。
本来也就是逗一逗沈榆玩,还不到那个地步,温遇旬的确没有什么更进一步,多做什么的想法。
他们进了电梯,用房卡刷了楼层后,温遇旬往回看沈榆,现他耳垂上有点代表着温热的颜色。
温遇旬不算是话多的人,今天对沈榆说了这么多话,早已经打破他平时的习惯了。于是什么都没说,瞥一眼就移开视线。
温遇旬和沈榆的房间相邻,两扇门之间的距离不过五米。
“房间里应该有一次性的内衣换洗。”温遇旬率先刷开房间门,“先去洗个澡,洗完和我说。”
温遇旬回房间后也洗了个澡,洗完澡后靠在床头上看了会儿导师给的资料,以及确认了两周以后的外出作业行程,沈榆的消息才姗姗来迟。
他开门出去,酒店的走廊和平时的每一个夜晚一样,灯火不歇,容纳每一个疲惫或者尽兴的灵魂。
温遇旬和沈榆的房间在电梯上来的左手边,这时已经很晚,电梯到达楼层后出的到达提示音十分明显。
电梯门打开,有一对中年男女从里面走了出来,女人的高跟鞋从电梯门前的瓷砖地上落到走廊铺着的地毯上,响声从清脆逐渐沉闷。
女人脚步状似不稳,鞋跟踩上厚实的地毯又一下失了重心,身体往旁边倾了下。
“慢点走。”
男人说着,扶了身边的女人一把。
温遇旬循声看过去,那两人往右边走廊去,留给他的只是背影,没有正脸。他们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路过几扇门,然后像沈榆和温遇旬一样,两人各自手持一张酒店房卡,开门后互道晚安,才走进去。
温遇旬的父亲温远是地质局的一位地质学家,一位合格的父亲,一位婚姻不幸的丈夫。
父亲与母亲离异已达十年之久,温遇旬对父亲是否再婚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所谓,反倒是温远一直有所顾虑,担心的就是重组家庭的氛围是否会对温遇旬有影响。
而最近,温远在几次与温遇旬的交谈中都表示,自己有了想要争取的结婚对象,并以商讨的方式问温遇旬有什么想法和意见。
温遇旬说没有什么意见,他认为没有必要对继母抱有敌意或不满。
说白了,这事和他关系不大,他无权干涉温远的情感状况,感情本就是你情我愿,法律上也没有哪一条规定谁离异后不可再婚。
“你能理解就好。”温远当时在电话里的声音很欣慰,听起来心情不错。
“她和我是同事关系,家里还有一个弟弟,比你小几岁,到时候可以认识一下。”
温遇旬没什么波动地说:“都行。”
适才走进距离他们步远的房间的人就是温远,那么另一位和他一起的女性应该就是温遇旬未来的继母。
都房屋林立,水泥森林里生活的人口无法数清,温遇旬也没有想到能在这里碰到温远。
所幸温远好像并没有看到他,不然他还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
温遇旬的手悬在沈榆的房间门不远的位置,他刚打算往下敲响,门被从里拉开,沈榆的脸出现在门后。
“你给我消息说‘来了’,又半天没有动静,”他将门缝拉大,说,“我来看一眼。”
温遇旬面色如常地将手又放下,刚才的偶遇并没有在脸上和心里泛起波澜。
“没事,进去说吧。”
滟宴是相对高端的酒店,就算是单人间,占地面积也同样不输普通酒店的双人间。一张大床摆在正中,床头边有一个矮柜,上面放了酒水单和座机,正对窗户的位置是一张宽大的书桌。
沈榆换下来的衣服随意地搭在书桌后的座椅椅背上,他穿着酒店提供的睡袍,头已经吹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