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君德和唐昭心里如惊涛骇浪一般,没错,这正是他们俩之前忧心忡忡的地方,眼前这个叫司马柏的脚夫是什么来历,居然也能一眼看穿。
只听司马柏接着道:
“我们既然已经在这里驻扎了,也没有什么回头路而言,所以我的建议是,请寒总管和唐队长把这次车上带得备用武器,给我们这些脚夫们也分一下,万一真有危险来临的时候,我们这些人常年在外走南闯北,虽然战斗力不及佣兵,但好歹也多少有点力气,关键时候也能多少自保一下,也算是不给车队添乱,总比两手空空要强得多。”
寒君德和唐昭再次对视了一眼,寒君德最后点了点头。
司马柏微微躬身,又说了一句请两位放心,这些话我不会对大家乱说,免得扰乱人心的。
然后转身离去。
见多识广,干净利落,决不多言多语。
寒君德对这个司马柏的第一印象很不错,突然想,要是这次活儿完成后,可以跟这个脚夫谈谈,问他是否愿意去“安康药行”当个伙计,总比当脚夫强。
晚饭过后,脚夫们都被集合起来,分武器,说是晚上以防万一,留着防身用,明天再把武器收回去。
每个脚夫都随手挑了一件武器,有拿刀的,也有拿长矛的,等等。
寒君德在不远处留心细看,只见那个司马柏挑了一把刀,随手挥了挥,似乎觉着不合适,又放下,挑了另一把。这样他换了三四次,才挑到一把自觉合适的刀,提着转身走了。
寒君德暗暗点头,这个司马柏恐怕也是个老江湖了,你看他拿刀的架式,他绝对是个练家子。
寒君德不知道,此时在离大营不很远的一个小山头上,有几个人正在仔细地端详着下边这片营地。
“安康药行”的商队规模不小,人员众多,早就被他们盯上了。
这几位,都是这一带出没的几个比较大的盗贼团伙头子。
他们这次是联合起来,准备对付这个庞大的商队。
过了一会儿,一个貌似探子的人,气喘吁吁地跑到坡顶上,说都摸明白了,担任护卫的是“虎牙”佣兵团,而且看样子这个佣兵团是全部出动了,估计得有一百个人,全都在。
山顶上有几个人立刻就不淡定了,交头接耳了起来。
只有一个身材高大、膀大腰圆的人则一直没动,连头都没回。
其他几个人议论了一阵儿,终于按捺不住了,问那个一直没动的人,马老大,给句准话,这趟买卖,咱们到底是做还是不做?
那个一直没有回头的大汉,也就是他们嘴里的马老大,叫马锐,是受通缉的一个著名的山匪头子,此时他没回头,嘴里却道,当然要做,肥肉送到嘴边上了,哪有放过的道理?我现在只是在琢磨一件事儿。
马锐一边说一边慢慢的回过头来,只见他的脸上有一道很明显的伤疤,从一边的眉毛一直延伸到嘴角,显得颇为恐怖。
只听他慢悠悠地说,你们说,虎牙佣兵团也是个经验丰富、做事极其谨慎的队伍了,这次为什么他们就敢在这里露宿?这完全没道理啊,莫非这次他们队伍中潜藏着很厉害的高手,所以他们这次有恃无恐了?
这一说,另外几个人明显的有些气短了。其中一个有点犹豫着说:
“要不,咱们这次就算了?虎牙那伙子人水平都不弱,他们队长唐昭就是个很难对付的法师,要是再添上个高手在里面,我们很难有胜算的。”
马锐冷笑道:“咱们是强盗,又不是骑士,既然出来抢东西了,早晚都得横死,所以你想那么多干什么?你看下边这些车子,得二十多辆呀,装得满满的,摆得整整齐齐的,就等我们动手了。现在行情不好,我们如今每个人的手下都有七八十人吧,成天吃了上顿愁下顿的,这一趟买卖要是做下来,再加上之前做得那几次,我们至少有一年多会不愁吃喝了吧?少有的一次好机会啊。这次机不可失,等水一退他们就要过河,河那边就是旭光王国,到那里再动手就难了,所以这次拼死也得上。”
这么一说,其他几位也都赞成。没办法,正如那个马老大说的,这段时间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只能拼了。
然后几个头头又简单的商议了一下分工,便各自散开了。
看来这种合作对他们而言,已经驾轻就熟,不是一回两回了。
此时的营地里,大多数脚夫们都还没有睡,都围坐在一起,有的看上去有点心神不宁。
其中一个年轻人,明显的有点紧张,他看了看四周,小声问道:
“柏哥,难道今晚会有强盗来吗?”
司马柏唔了一声,说十有八九会来的,咱们在这个地方扎营,不招来贼才怪呢。今晚都警醒着点,万一那群佣兵顶不住的话,我们就得边打边逃,反正强盗们主要是冲着货物来得,咱们保好自己的小命就行。
身边的脚夫们都连连说是,司马柏又说今晚还是我守夜,一有动静我就叫醒你们,都别多想了,你们快睡吧。
一天的赶路,这些脚夫确实累得够呛,便相互依偎着睡了。
司马柏坐在火边,双目微闭,刚挑好的刀就放在身边。
没错,他就是那刹,现在化名司马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