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日看太后意思想留宸王在京城久住。”宫宴散场,太子折腾了一日,早就熬不住要睡了,魏向晚伺候亓肇更衣。
“今天是我最高兴的一日,这些烦心事等到明日再说。”亓肇不想说这些,他是不会允的,最好明日就离京,不至于让他看了厌烦。
“我倒是觉得这不是一件坏事。”魏向晚笑,“封地天高地远,宸王做些什么事,陛下也不知道,不如放在京城,放在眼下。”
“总要他们先做点什么,陛下才能师出有名。”
亓肇看向她,“你喜欢宸王长子,那朕下旨让宸王妃带他到京城来。”
“宸王妃我不认识,宸王长子我更没见过,说什么喜欢。”魏向晚笑,“宸王来京庆贺太子,只带了侧妃和次子,想必也是想趁此机会确定宸王世子。”
“朱家只是低调,不是死了,让他们找个由头挑了宸王,陛下再立宸王长子为王,皆大欢喜的事。”亓肇不喜欢宸王,但他不能下杀手。
毕竟先帝杀儿子太多,到临死前只剩下两个儿子,他没有立下谁为太子,却留下遗言,无论是谁当皇帝,不能再有手足相残。
而宸王也是太后的倚仗,在亓肇初登基时,太后没少威胁他,如果他不听话,当不好皇帝,她就废了他,改拥立宸王。
用宸王威胁亓肇听话,用皇位诱惑宸王听话。
这就是太后的制衡之术。
“朱家低调久了,只怕已经没有这个胆。”亓肇摇头,“不然他们能看着自家女儿在宸王府过那样的日子。”
“宸王妃日子过得不好,谁都知道,但是她还是能过下日子。”魏向晚给亓肇换好睡衣后,坐下卸钗环,“真正过不下去日子的,保不住儿子,也保不住自己,早就病逝了。”
“那就留他们在京城住上一段时间。”亓肇点头,“就是难为你还要应付她们。”
“我看猴戏呢。”魏向晚巴不得她们弄点动静出来,现在太子册封礼过了,她要把后面使坏的小耗子抓出来。
赵平安的资料,这次做太子吉服的人,都是陛下专用,不管是现在,还是饶皇后在时,都没有为别人做过东西。
只是描画花样的人,她的丈夫是织造司管库房的。
“要舍得笔墨钱财才能养出一个好画师,这样一个技艺精湛眼光出众的女子,如何配的一个守库房的?”魏向晚听闻关系就察觉不对。
“描画花样会直接接触布料吗?”魏向晚问。
“做陛下袍服时,是不接触布料,她画了样再拿去由绣娘描绣,但是太子吉服因为用料少,描画怕走样,所以直接让她画在布料上。”
“当然,她的花样都有自己的标志,掌管库房的是她丈夫,自然是一眼能看出。”赵平安回,“微臣只找出这一点,可以和饶皇后在时扯上关系。”她的丈夫在饶皇后时就已经是库管。
“原先的司制司服都是太后安排的人。”赵平安又说。
“明面上是太后的人。”魏向晚淡然,太后没有要害饶青云的必要。
是她选中的皇后,家世弱,无宠,听话易掌控,还只生了一个女儿,太后完全没必要除去一个和她完美契合的儿媳妇,再去选一个未知的皇后。
“你查到此处不用查了。”魏向晚道,“你在司制上呆的也够久,换个位置吧,杨智慧说她想去尚正司,你便去当主令吧。”
“微臣遵旨。”
魏向晚写了封信随着给王亦慧的补品出宫,魏虑不明白妹妹为什么要他去查一个库管的家私,不过妹妹要做,自然有他的用意。
不能让自家的人去查,容易露了行迹。
魏虑就在喝酒的花街里找个人去做,他们是惯常做这种事的,只要银子给的够,不过两三天就能查的清楚明白。
库管王虎,家里三代都在内司做事,官职最高的叔叔做到了主管,他是顶没用的,只落个看守库房的工作。
不过他运气好,得了一个漂亮媳妇,会识文断字,挥笔泼墨,因着他的关系,在司里谋了一个描图画样的工作。
两人不跟家里人同住,就在织造司后院租了一个小院,小两口过自己的日子。
不算太穷,也不算太富,王虎除了当值就是在家,他妻子倒是时不时出趟门。
还有他家常年有药味,对外说是妻子不易怀孕,喝药调理。
魏虑把调查的所有事情都写下送进宫。
隔日魏向晚的信里就回道,“哥哥将那小娘子绑住,问王虎一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