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帝的话出乎意料,耶律孟的脸上明显闪过喜悦之色。只要手中有兵,总会有办法让他们听令,可先许以金银,若真的能够杀回契丹,损耗些银钱倒也无妨。
“多谢陛下厚恩,耶律孟必将铭记相助之恩,待到返回契丹,必不忘今日承诺。”嘴上说着,耶律孟再次拱手一拜,面露凝重的说道“耶律孟愿写下降表,以表示臣服之诚意。”
“呵呵,既然你有此心意,朕又岂能驳了你的好意。”秦狄面带笑意的回应着他,眼睛看向旁边的锦衣卫,轻声道“取笔墨纸砚。”
不多时,有人搬来一张矮桌,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他们还很贴心,在矮桌前放了一个蒲团。
耶律孟见状,跪坐在蒲团上,提笔在纸上刷刷点点。半盏茶的功夫,将手中的笔放下,取出了代表自己身份的印信,盖在了上面。随后,毕恭毕敬的将自己写的那份降表举起。
“陛下,此为外臣降表。耶律孟若能夺得契丹王位,定会臣服于大汉朝廷,归属于陛下麾下,此表可作为见证。”
锦衣卫接下降表,呈送到皇帝手中。秦狄双眼在上面扫过,字写的虽然不怎么样,用词也都是些大白话,但诚意满满。
“呵呵,这份降表朕就先收下,待你夺得契丹大权后,朕可亲自前往契丹,将此物给你送去,到时候朕会当着你的面,焚毁此表。”
这句话意义颇深,言外之意就是告诉耶律孟,最好放老实点,牢牢记住你今日之举,胆敢耍什么花样,朕必定亲自带兵,灭了你契丹。
他的言外之意,耶律孟又岂能不明白。不过现在并不是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时候,凝重的说道“耶律孟谨记陛下教诲。敢问陛下,调拨多少兵士给外臣。”
说完那些客气话,耶律孟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询问秦狄,现在的他急需一支大军杀回契丹。继续拖延下去,只会令耶律空的权利变得更加稳固。真到那时候,再想将他从王位上推下,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看他如此焦急,秦狄却不紧不慢的说道“至于有多少人,朕现在也不知道。几十里外,突厥的大军已经在几十里外了,朕的天子卫队正在与他们交战。你可即刻前往交战之处,朕会下旨,此战俘虏的突厥兵士,全都调拨给你,如何?”
闻听此言,耶律孟终于知道了这些人的由来,没有汉朝的弓弩和爆裂雷,内心难免有些失落。内心的失落并未表露出来,对他来说,现在能够有兵,就是一件好事。
“耶律孟多谢陛下相助,外臣这就前往前线,还望陛下派人引路。”
秦狄起身,缓步来到耶律孟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人以后就交给你了,如何利用朕就不管了,你带着他们回契丹也好,暗中展势力也罢。待朕这边战事稳定,便会出兵支援你。”
耶律孟面露感激,再次下跪谢恩,却被秦狄一把拦住,只听他继续说道“这些虚礼就免了吧。朕会派遣兵士去传达旨意,你与他们通往,前往交战区。”
秦狄朝着甲招了招手,将他唤到面前,交代道“安排人护送耶律孟离开泉城,将朕的旨意传达给范统领,让他安排下去。”
“诺。”
甲应允作答,秦狄的目光再次看向耶律孟,嘴角泛起笑意“去吧,朕期待你的好消息。”
耶律孟拜别皇帝后,跟随两名锦衣卫离开行营,外面的兵士早已经为他们备好了快马。三人飞身上马,在两名锦衣卫的带领下,朝着几十里外的石桥驰骋而去。
秦狄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纯粹是临时起意。对他来说,那些突厥人即便成为了俘虏,归降的可能性也不会太大,就算归降,也势必要耗费很多精力去调教,才能改变他们的思想。秦狄始终相信一句话,非我族类,必有异心。想要杜绝这种现象,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通婚,然后将其汉化,最后从娃娃抓起。
突厥的俘虏在秦狄手中,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意义确实不大。但是把这些突厥人交给耶律孟,情况可能就大不相同了。毕竟突厥和契丹两国之间本来就存在着一些矛盾和争端。过去几十年里,尽管没有爆大规模的战争,但在两国边境地区,经常生小规模的冲突和摩擦。
无论是突厥人还是契丹人,都不时地越境进入对方领土,进行烧杀抢掠等行为。两国相比,契丹的国力相对较强,因此在过去的几年里,突厥人遭受了不少损失和屈辱。现在他们终于有机会攻入契丹境内,对于他们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报仇雪恨、挽回颜面的好机会。
至于耶律孟能带走多少人,他不知道,秦狄也不知道。现在没有任何人知道,能有多少人,取决于究竟会有多少突厥人成为天子卫队的俘虏。
“陛下,我们何时出?”
耶律孟离开不久,洛依与舒颜已经收拾好行囊,前来寻找皇帝。
刚刚换好衣服的秦狄从后堂走出,看到两人不约而同的都换上了一身男装,不禁微微一笑“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不是要微服出行吗?我们就装作是你的仆人好了,这样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洛依笑着回答道。
“对啊,陛下身为国君,身边自然要有人服侍,我们脱去女儿装,也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舒颜随声附和着说道。
秦狄看着她们认真的样子,笑道“其实我们可以装扮成躲避战乱的商贾,或是大户人家都可以,不过你们既然已经换好了衣服,那就做朕的仆人吧!这次可能会很艰苦,你们执意要去,那就做足充分的心理准备。”
“放心吧,本尊吃过的苦不比你少。只要你半路不丢下我们就好。”
洛依的话音落下,只听舒颜笑着开口道“是啊,陛下,奴婢跟随在旁,还可以照顾您的起居。”
“既然如此,那就准备出吧!”
众人来到后院,甲乙丙早已经备好了车架与两匹高头大马。由于是微服出行,自然越低调越好,除了甲乙丙三人外,另有七名锦衣卫随行。他们经过装扮,全都打扮成了奴仆的样子。另外有几十名锦衣卫暗中同行,保护皇帝安全。
一辆极为普通的马车缓缓驶出了行营的后门,甲骑着一匹战马带着另外七人在旁保护。乙和丙则成为了马夫,他们神情严肃,似乎肩负着重要的使命。
马车在街上缓缓行驶,转了几圈之后,终于来到了泉城的城门口。
此时临近午时,但城门仍然紧闭,战时自然要谨慎一些,更何况突厥大军就在几十里外,城门紧闭乃是人之常情。当守城的士兵看到锦衣卫亮出的腰牌时,立刻变得恭敬起来,并迅打开了城门。在锦衣卫腰牌的特权下,一行人顺利地通过了城门,离开了泉城。
随着马车渐行渐远,城墙上的士兵们不禁感到十分纳闷。在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选择留在城里,而不是冒险出城,却没有人知道,城内坐着的男人,正是他们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国君。
在乙丙的驱赶下,两匹战马拉着身后的马车,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北去的征途,所有人的表情都极为凝重,仿佛有着坚定的信念和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