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禾的眉头紧皱,听着那边传来声音,只觉得格外刺耳,像一把锐利的刀片划过她的耳膜。那是她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却又无法避免。
“春桃,那件狐裘备好了吗?”
春桃应了一声,沈青禾手中的梳子猛然一颤,丝从梳齿间滑落,如同白日的霜花。她紧闭着眼,深吸一口气,将眼眶中泛起的红血丝硬生生地压了回去。
“沈知意,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这段日子沈青禾身子一直不舒适,她也曾怀疑过自己是不是被谢少恒搞出了身孕,但谢少恒这个人极其谨慎。
每次一度春宵后,必将会喂她饮下一碗逼子药,这些都是他在温太医那配好的,不可能出差错。
那苦涩的药汁在嘴里蔓延开来,久久都不能散尽,谢少恒就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她,眼中没有一丝情感。
“春桃,带上狐裘。”
沈青禾梳妆完毕,府外早就备好了马车,规格大小几乎完全一致,漆黑的车身在晨曦中泛着冷冽的光泽,仿佛是一头蛰伏的猛兽。
项锦竹拉着沈知意的手就往前面那辆马车走,路过沈青禾身边时,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竟看见项夫人冲她翻了个白眼。
“知意,你坐前面这个。”项锦竹凑到她耳边,“里面给你备好了吃食。”
沈知筠看着母亲这么黏糊知意,仿佛都快忘了他这个儿子的存在了,转头看向沈青禾,他虽不喜这个妹妹,但好歹也是自己父亲的血脉。
“青禾妹妹,若不介意,我们同乘一辆马车吧。”
沈知筠见沈青禾愣神,有些不悦,“青禾妹妹?”
他很少称呼她为妹妹,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多少带了几分讥讽。“好啊。”
沈知筠扶着她上了马车,沈知意在前面看着这一幕恨不得冲过去,把哥哥抢回来,两步并作一步上了马车。
春桃个小,上马车的时候不小心踩空,沈知筠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手臂,将她拉上了车。春桃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道谢。
“举手之劳而已。”
两人虽是兄妹,但和沈青禾孤男寡女,同乘一辆马车,难免惹人争议,沈知筠没有进去,坐在马车外面,驾起了马车。
车厢里光线昏暗,只有一盏微弱的灯火摇曳着。沈青禾靠在角落里,双手抱胸,神情冷漠,看着装着狐裘的木匣子。
沈青禾在赌,她必定要在大皇子的回朝上压沈知意一头。
马车开始颠簸起来,车厢里弥漫着沉闷的气氛。沈知筠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青禾妹妹,你似乎对我有些敌意。”
“不敢。”
沈知筠:“当年我见过你母亲,听闻你母亲是扬州人士,她可有留给你什么遗物?”
“没有。”
沈青禾紧闭着双唇,摇了摇头。
她怎么会没有遗物,只是那东西她不敢拿出来罢了。
“没有。”
见她如此抗拒,沈知筠也不再多问,马车里静得只剩下车轮滚动的声响,沈青禾不耐烦地皱起眉头。
这个男人虽然长了一副好皮囊,但心机城府却不输于谢少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