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之宜默默地腹誹。
季總說完這話也很心虛,他不打算深究這個問題,先烏七八糟糊弄過去再說。於是很做作地打了個哈欠:「啊—呃呃—啊嗚——姐妹我困死了我先睡了,給你從美國帶了東西你記得找我拿!晚安!」
「……晚安。」
她出院的那天是豆豆和陳渝來送她,他們替她把一應物品都搬到後備箱。陳渝笑著說:「你家那位周先生沒來嗎?」
「他忙著幫我搬東西呢。」豆豆朝大醫生做鬼臉,又想起什麼似的,忽而回過身來對之宜:「你怎麼說辭就辭了,沒聲沒響的?」
「什麼!辭職?」大醫生炸鍋了,抱著手圍著她倆繞圈圈,搖頭晃腦仿佛發現了的世界未解之謎:「我說你們這時代青年是怎麼回事啊?你辭職了你怎麼辦?是季知明那個奸商欺負你了嗎?跟我說啊!我帶著大腿一樣粗的針管我就去替你扎他!」
之宜忍不住笑了出來,「沒有,不是他。是我自己的問題。反正離職批准下來還要一個月,在這一個月里我去投投簡歷試試吧。實在不行……天無絕人之路。」
豆豆張了張嘴,到底沒說話。
陳渝聽著她這話,倒有些蕭索的意思。勸解寬慰的話原來有那麼多,可是現在一句也說不出口。他覺得這句話挺有道理的,天無絕人之路,好的壞的,該遇見的該錯過的,命運就像是時鐘一樣,誰知道機緣巧合會發生什麼呢?
尤其是他們這種在醫院工作的,生生死死離離合合看得多了,也就看得開了。
他最後只是拍了拍之宜瘦削的肩,「有什麼事兒,就來找我來。」
之宜笑著說好。
第二十九章
陳渝把她們送到小區樓下,又率先提了重的物件上樓。把她們安置好了,坐下歇了口氣,喝了杯茶,就匆匆告辭下樓了。
剛出樓棟門,就看見一個大長腿帥哥站在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前,顯然是在等人。
「沈先生好啊!」陳醫生驚訝又沒那麼驚訝,他指了指樓上,「跟一路了,累不累啊?」
「謝謝關心,還好。」沈與續朝他微微頷,抬眼看了一眼樓上,「她身體都還恢復得好嗎?需要注意哪些事項?」
「你自己去問啊,你是她上司!」陳醫生覺得這個男的簡直不解風情不懂得追人到了極致,難怪說要人品有人品要學歷有學歷要顏值有顏值,怎麼這麼一大把年紀還單著。今兒他算是找到原因了,他恨鐵不成鋼地叉腰看著沈與續,說不是哥們兒,「你好歹也是國內外名校混出來的,你是不是整天搞學術把你的腦子搞得昏掉了?」
對面這個人的思維跳躍程度不亞於季知明,這一點沈與續其實早就領教過了,所以他見怪不怪,並且泰然處之。他很平靜地舉著自己的手機,很平靜地說:「她把我拉黑了。」
陳醫生樂了,沈與續本來今天穿了一身正裝,一身西裝筆挺,裁剪合身,舉手投足間頗有一股矜雅之氣。他這麼舉著手機,倒有點像那廣告裡頭賣手機的。他「哎喲」了一聲,說出息了兄弟,「我跟你說之宜這姑娘你別看她平常溫溫和和的,好像跟誰都相處得來似的,其實這姑娘骨子裡有股寧折不彎的氣。她與你合得來呢,自然對你好,她與你合不來呢,她誰也不勉強,一刀兩斷,乾淨利落。但是我沒有想到啊,一個人能被她拉黑兩次,你也是個人才,你是最棒的!」
他湊上去仔細打量著波瀾不驚的那個男人,特別有興致地問:「我可以採訪一下您嗎?現在是個什麼感覺?」
「習慣了。」他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哦,那就好。」習慣了那就好,就怕一下子反應不過來,半途而廢了,那也太枉費他過去的一番努力了。
大醫生聳聳肩,「行吧。也沒什麼要注意的,術後恢復得差不多了,別太累著,作息規律一點,飲食上儘量別吃刺激性的東西。什麼酒啊什麼辣椒啊什麼的都暫時少碰。」他想了想,還是說:「大兄弟,其實吧,作為一個感情上的過來人,看著你們這麼擰巴地談戀愛,我心裡都不是滋味!這個人在眼前啊,那就要好好把握嘛!我們做醫生的,什麼生離死別看多了,不喜歡回頭看昨天,也沒興展眼看未來,能真真切切地、把握在手心裡的,也就只有現在了。」
他看向沈與續,頗為語重心長:「愛要大聲唱出來。」
之宜去上班的時候,Linda帶著花和禮物迎上來。
她含笑接過了,往辦公室的方向看了幾眼,小聲問:「美國那邊的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
「只有一些收尾工作啦,總體而言還算順利。這一段時間你不在,我又想去看你我又抽不開時間。不過算我把你前一陣子的人情還啦!」她拍拍自己的心口,故作埋怨:「你都不知道那天你忽然倒下去把我給嚇得!以後再怎麼樣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了!你剛剛回來,如果有什麼事情現在周轉不過來的,你就來找我,不要自己勉強自己,再把自己勉強進醫院我就帶著電腦殺到醫院去滅了你!」
之宜覺著心裡頭挺溫暖的。雖然人這一輩子總要遇到點坎坷,不過這一路走來所幸遇到的人都是溫暖的。這個世界也待她還不算壞。雖然在這裡只有最後一個月了,可是從初入職場到如今,這裡幫助她成長,季知明、Linda、小吳小錢、技術部人事部的同事們都是很好很和善的人。可能是人要走了就容易多愁善感,這時候看見保潔阿姨都恨不得湊上去道一聲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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