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四爷又好不殷勤地给宜修端别的糕点,嘘寒问暖,体贴入微,直把齐月宾和柔则都看愣住了。
柔则身边的化鹤使劲捏着帕子,担忧地望着自家失落的主子,自她们大小姐入府,王爷的柔情从来只对主子一人,今日却要被迫对宜修献媚,真是气人!
底下皇子福晋们的小动作看似被歌舞声给掩盖,实则却尽收众人眼底,太子爷和直郡王夫妻坐在前边好似并未察觉,实则都竖直了耳朵听,各自背后似长了眼睛一般。
嫔妃座上的惠妃和宜妃的神情极为戏谑,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窘迫的德妃。
德妃咬着牙做着无事人一样,心里气恼之余却是无尽的叹息,宜修心机,柔儿单纯,但宜修不可责,柔则犹过愚!
佟佳贵妃举杯慢饮,缓缓笑道:“四贝勒的福晋和侧福晋可真是姐妹情深。”
饶是舒妃这样的贤德人也觉得过了,但她只在心中如此觉得,嘴上并不多话,平白得罪人。
果然皇上听了贵妃的话,只冷笑了几声,也不接话,转脸看向了别处。
贵妃并不尴尬,暗自又低低笑了起来,嫡小姐究竟派头就是足,即便屈居庶妹之下却还敢端着架子,不过她却是个蠢的,白白为她人做嫁衣。
宜修余光瞥见了贵妃这一笑,知道自己这一招能瞒得过嫡女们,却瞒不过同样身为庶出女子的德妃和贵妃。
毕竟当年,贵妃的嫡姐孝懿仁皇后一死,她们家便立刻把这位二十二岁却仍待嫁闺中的庶出女儿给送进宫里来了呢。
自己阿玛、宁沁姑母、德妃、孝懿仁皇后、佟佳贵妃和隆科多,这几人之间的恩恩怨怨,是数十年也难以消弭的。
宴席很久很久之后方才散去,德妃也不好再召几人至宫中说话,四爷便带着三人匆匆忙忙地回府了。
今日皇上并未当场作,本就在宜修的意料之中,毕竟柔则的罪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好日子里怎能因为她而破坏了?宜修有这样的耐心等待着。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当晚,四爷并未像寻常一样陪伴柔则,反倒是来了宜修这里住下了。
“福晋,这些日子本贝勒有些冷落你了。”
四爷摸了摸宜修已经十分明显的肚子,柔情一笑:“都这么大了,还有三个月,咱们贝勒府第一个孩子就要出世了。”
宜修莞尔:“贝勒爷希望是小阿哥还是小格格?”
四爷一愣,片刻后他的声音微微低了下去:“都好,小阿哥就更好了,不过小格格,本贝勒也是一样喜欢的。”
宜修笑了笑,却是十分地淡漠,他在说谎,他心里其实有一丝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女孩,他或许是更希望由柔则生下他的长子吧。
“贝勒爷,妾身明白了。”
四爷纳罕道:“什么?”
“没什么,为孩子高兴,无论他是男是女,他阿玛都是一样喜欢的。”
四爷释然一笑:“说什么傻话呢。”
二人同床异梦了一晚,第二日一早,德妃便传召四爷与柔则进宫,说是顾念宜修昨日赴宴辛苦,有着身子的人了,今日便不叫挪动进宫了。
“皇阿玛,您也在!儿子给皇阿玛请安,给额娘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