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日姜姝是要上场的,她一直没机会同她说话,在场中搜寻了半天,也没有晏恒哥哥的身影,倒是晏怀来了,想来也是,晏恒哥哥的性子是不耐这些热闹的。
场中有些骚乱,有人喊着马儿受惊了,冯凌桑往场内看去,受惊的马儿正是姜姝的,她大惊失色,那高头大马若是摔下来可如何是好。
“护卫队呢?快去救人呀!”她大声喊叫,护卫队听见动静连忙往场内跑去,她一颗心都提了上来,眼睛盯着场内,直到护卫队的人逼停了受惊的马儿,姜姝得以脱险,她一颗心才落回肚子里。
她看着姜姝柔声安慰身旁的人,不禁有些羡慕,这要是自己肯定吓坏了,就像那次落水,她手忙脚乱,还差点让晏恒哥哥陷入险境。
她暗自想着,日后定然要再稳重一些,再怎么说,她可是嫂嫂呀,不能被比下去。
日子过得很快,可对她来说还是太漫长,她希望这一年能快点结束,因为明年她就及笄了!
二府已经商量好了,等她及笄就定亲,而晏恒哥哥年纪已经不小了,婚事定然不会拖太久,估摸着明年就能完婚了。
可真是件大喜事呀!
她几乎是数着手指头在算日子,还主动问母亲,她的霞帔嫁妆可都准备了没,母亲笑她急切,却也知晏恒是极好的男子,女儿高兴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一道圣旨,晏家从如日中天到举家流放,消息从宫里传出来时,晏家人已经被勒令要尽快启程了。
冯凌桑觉得天都要塌了,为什么会这样,晏家人都那么好,怎么可能结党营私,母亲死死捂住她的嘴,不让她乱说。
头一次,她在母亲的眸中看到了乞求。
她安静下来,母亲告诉她:“有人替晏老大人求情,当场就下了狱,如今人心惶惶,晏家的事情,是半句都不能提的。”
“晏恒哥哥呢?”
“传旨的太监只让收拾几件衣裳就要赶人,你父亲派人远远看了眼,根本不让靠近,他们没有机会同外人接触,晏恒和他的家人一同出城了。”
冯凌桑觉得自己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她的晏恒哥哥惊才绝绝,怎会是这般下场。
“我们能做什么,母亲,我们能为他做什么?”
冯夫人摇了摇头:“如今风口浪尖上,我们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
冯凌桑哭着看向母亲:“当时晏恒哥哥救了我的命,母亲说过要我知恩图报,您说报答的最好方式是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施以援手,现在不正是他需要帮助的时候吗?”
冯夫人紧紧攥着她的手,她生怕女儿会冲出去,而冯凌桑也看出来母亲的意图,目光中不禁有些失望。
冯夫人深吸了一口气,与她说道:“事情太过突然,陛下雷霆之怒不熄,没有人敢在此时出头,也许你会怪我们,可此时此刻,除了明哲保身,我们别无他法。”
“都是借口!你们就是怕殃及自身!”冯凌桑拼命甩开母亲的手,登州那么远,晏恒哥哥要受多少苦,可他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阿桑!”冯夫人怒斥一声,让她冷静下来,“明哲保身才能为将来做打算,逞一时之勇落得个抄家入狱的下场,就算对得起晏家了吗?”
朝局上的事情她没法说太多,而她也不过是从夫君口中偶尔听见了几句,从年前太子薨逝,一切都变了。
冯凌桑蹲在地上,抱头痛哭,“我不能去见他是不是?”
“是,不但不能见他,日后也不能再提起他,你可以把他放在你的心里,但不能让旁人知晓。”
她哭得没了力气,才万分难受地问道:“他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但是阿桑,你父亲和那么多晏老大人的门生,都会尽力去做。”
“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他!”
女儿意志坚定,在这个节骨眼上,冯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要能把她劝住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