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一拍惊堂木“啪”的一声,衙门内的所有人都忍不住一个哆嗦。
刘凌见状更是心中一沉,他暗道:“靠!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会错了意?不对啊,我还给他放了二百两银票呢,就算不明白照拂的意思,他也应该明白银子的意思啊!”
“还是说,这老小子转了性,打算做个清官?”
还不等刘凌想出个一二三来,便见田德禄将那木盒盖上,然后厉声呵斥道:“什么徐叔父,本官不认识,本官只认国法!”
“来人啊,将这东西,交还给他!”
此话一出,一旁的师爷立刻将木盒又交还到了刘凌手中。
刚开始刘凌送上木盒的时候,吴祥还有些慌乱,因为昨日他已经知道了钱佳宁和徐正林有旧,若是二人昨日连夜找了徐正林,那今日之事便有些麻烦了。
因为,毕竟徐正林是个京官,田德禄不可能为了自己去得罪对方。
然而,当看到田德禄沉思之后,勃然大怒,还将那木盒还给刘凌的时候,他的心里瞬间乐开了花。
随后,他又满脸嘲弄的看向刘凌,冷声说道:“哼,感情是吓唬我,今日我若不废了你,我跟你姓!”
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让刘凌有些懵,他抱着那木盒呆在了原地,此时他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虽说他如今已经有了还给吴祥的银子,但对方很明显要的不是那四十六两银子,而是钱佳宁本人。
若是眼前这个知县和他沆瀣一气,就算是自己还了银子,他也有一百种办法致自己于死地。
一旁的吴招娣见状也紧张了起来,她盯着大堂内的二人,满脸担忧之色。
而钱佳宁则还算淡定,在来公堂之前,她便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只是,将刘凌牵扯进来却非他所愿,经过这一日相处,钱佳宁也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她一直看不起的家伙,是个不错的男子。
于是,她向刘凌投向了满是歉疚的眼神之后,便上前一步打算将所有的事情,归揽到自己身上。
毕竟,今日之事完全是因她而起,而吴祥的目标也只是她一人。
只要她站出来求对方放过刘凌,应该能够了结此事。
而门外围观的那些百姓们,也在指指点点。
“嘿!怎么回事?今天县太爷转性了?送上门的东西又给退了回来?”
“开什么玩笑,狗都改不了吃屎,官员还能改得了贪污?准是那小子送上去的礼品太轻,知县老爷看不上!”
“定是如此,看着小子的穿着就不像是有钱人,和吴员外相比,差远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也不避讳,听上去甚至没有太多的违和感,显然经过田德禄这么多年的努力,在魏县办事需要行贿的潜规则,已经基本上变成明规则了。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眼前这个少年书生要被田德禄打的屁股开花,他的漂亮老婆,也要被吴老狗抢走当小妾的时候。
田德禄确是不急不缓的说道:“吴祥,你说刘钱氏欠你四十六两的银子,可有什么证据?”
“啊?”吴祥吃了一惊,他原以为田德禄将东西还给刘凌之后,便会扔签子打他屁股。
可对方不仅没打,反而是问自己要证据,虽然他身上带着钱佳宁给他写的借据,但田德禄态度的转变,却让他心中莫名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呃!有借据在此!”
虽说意识到不对劲,但吴祥也别无他法,只得将借据呈到了田德禄的面前。
后者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对各种挖坑下套的忽悠手段早已烂熟于心,和他相比,吴祥也只能算是一个晚辈。
田德禄打眼一看便看出了这借据的问题。
他用手擦了擦上面的字迹,刚才吴祥所添的那几笔字顿时变花了!
看到这,田德禄歪嘴一笑说道:“吴祥,我问你,这借据是何时所写啊!”
“呃!这……”吴祥张口结舌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一旁的刘凌和钱佳宁却是从田德禄的口风之中,嗅出了些许不同,二人对视一眼,随后钱佳宁上前一步说道:“是四个月之前所写!”
田德禄眉头一皱,随即摇头道:“四个月之前?不对吧!这墨迹还未干透,很明显这借据是刚写的!”
“我说吴祥,你不会是把借据拿错了吧!”
“呃!这……”吴祥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刘凌则暗自笑,同时他也放松了下来。
看来,这镜子和拂尘是将这田德禄给糊弄住了。